畢竟秦柔在梁北溟那裏受了氣,他費了好大勁才把人哄好。
“抱歉,我沒替別人買東西的習慣。”秦姝看都沒看那珊瑚一眼,直接準備上樓。
“四哥,柔兒真的很喜歡這珊瑚,你能不能跟姐姐說說,幫柔兒把這珊瑚買下來。”秦柔可憐巴巴地看著秦赦,又怯生生地看了秦姝一眼,似乎很怕她會再次拒絕:“姐姐,柔兒可以出兩倍的銀子。”
“你以為,我會缺你那點銀子?”秦姝瞟她一眼:“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上回那顆駐顏丹拍了多少銀子嗎?”
秦柔臉色刷得一下白了。
秦赦一眼察覺了她的反常,狠狠瞪了眼秦姝,這才看向秦柔:“什麼駐顏丹?她可是又欺負了你?”
“四哥哥,姐姐她並沒有欺負我,隻是哄抬了價錢,讓柔兒重金買了些東西。”秦柔委屈的垂著腦袋:“姐姐一定不知道那是我,否則,一定不會的故意抬價的。”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你在大堂,她在包廂,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是你?”秦赦看向秦姝的目光,憤怒地幾乎要噴出火來。
“四哥哥~”秦柔小臉更白了幾分:“可姐姐她,為什麼要針對我,是不是因為,我這十年——”
“這與你無關,有些人,本性就不是好的。”秦赦被她哭得心疼不已,連忙安慰:“柔兒,莫要在意這些,都是要過去的。”
“是呢,全都會過去的。”秦柔低垂著眼瞼,看著自己的雙手,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霾難以捕捉。
塵封樓再現駐顏丹,拍出五百萬兩高價,再次成為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太子府書房。
“駐顏丹?”太子梁修承看著手裏新到手的情報:“近日繁忙,倒是忘了我這剛回府的未來世子妃。”
他隨手燒掉看完的情報,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秦姝......”
另一邊,秦姝拿了銀票和藥材回到相府,就看到相府下人忙成一團。
她隨意抓了個下人:“發生什麼事了?”
那下人突然被拉住,一看是她,連忙收起臉上的不耐煩:“太子殿下來了。”
梁修承?
秦姝恍惚片刻。
那張前世每每看見,就滿是濃情蜜意的臉,如今再一回想起來,竟是如此的猙獰可怖。
她這個正版的未來太子妃還沒激動,這府裏的其餘人卻是激動起來。
尤其是秦柔。
十年前,秦姝走丟,相府沒了女兒,這原本將相府和太子套在一起的婚約,也要不作數。
王氏怎麼可能任由這到嘴的肥肉飛了,立即做主收養了秦柔,正好續上與太子的婚約。
雖然這話都沒放到明麵上來說,卻是王氏和太子都心知肚明的事兒,一紙契約,將秦姝二字換成秦柔。
可如今太子上門,卻明明白白地說,要見的人是未來太子妃——相府嫡女秦姝。
這麼多年,秦柔都認定自己是要成為太子妃的女人,也一直在向這個目標努力。
明明太子也覺得她很不錯,他們一直相處得很好,什麼,為什麼秦姝一回來,所有的一切,都要瞬間變回原樣?
又是這樣。
三哥,攝政王,駐顏丹,錢財,現在還有她為之努力了十幾年的太世子妃之位。
不管她怎麼努力,隻要秦姝一回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會輕輕鬆鬆地回到她的手上。
為什麼!
秦柔渾身發抖,她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知砸了多少玉石瓷器,一整天都不曾出來。
太子不請自來,直奔了秦姝的小院。
“姝妹妹,自你回府,我本早該來看你。隻是一直抽不開身,姝妹妹不會怪我吧?”
太子的長相自是極好的,麵如冠玉,謙謙君子,說話的時候,總是微微垂著頭,一副認真看著她,聽她說話的樣子,好像滿心滿眼都隻有她一個人。
每次來找她的時候,總是會給她帶些新鮮的小禮物,倒沒有貴重的,隻是那時,她總覺得心意難得。
若非如此,她前世也不至於被他騙到那個程度!
想到前世他假情深的麵孔,還有那個未出生便死去的孩子,再看到這張臉,秦姝忍不住的惡心。
“如意樓近日上了新菜,不知本殿可有幸邀姝兒妹妹同去嘗嘗?”梁修承視線若有似無地從她臉上掃過,多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溫和。
今日也不例外,太子一進門就放下了給她帶的珠釵,釵子到不是什麼稀罕物件,隻是用極精致的盒子裝著。
秦姝心裏冷笑幾聲,正想著怎麼才能拒絕。
門口突然傳來細碎的響聲,不仔細聽的話,根本就注意不到,可秦姝跟著藥王學習多年,總不會連這點耳力都沒有。
如今正不想接他的話,輕喝一聲:“誰在外麵!”
守在門裏的侍衛立即就要去查看,卻見秦柔怯生生地走了出來:“是、是柔兒,見過姐姐,太子。”
秦姝挑眉,心中嗤笑。
偷聽了這麼久,終於站不住了?
“柔兒聽聞姐姐對廚藝頗感興趣,研究了幾道小菜,想邀姐姐嘗嘗,這才尋到此處。”她為難地看了秦姝一眼:“若是姐姐不便,那——
“柔兒妹妹有心了,那自然是方便的。”秦姝打斷秦柔的話:“多謝太子美意,隻是柔兒妹妹與我向來不睦,如今她既願意主動修複與我的關係,此番美意,不可辜負。”
能有個理由拒絕梁修承,還管什麼方便不方便,秦柔就是擺個鴻門宴,她都願意去。
有禮有力,這番話說得即便是王氏,挑不出錯處,更別說是不告而來的梁修承。
秦柔咬牙,隻覺心中憋悶得很。
秦姝這個賤人,竟是將她想說的話都說了。
“還愣著作甚?這便走吧。”秦姝笑眯眯地拉了戀戀不舍的秦柔就往外走。
秦柔牙都快咬碎了,強忍著沒甩開她的手。
秦姝跟著秦柔,一路到了她的小院,院中果然已經擺了些小菜。
“姐姐稍等片刻,柔兒這就去取些酒來。”秦柔迫不及待朝桌邊的酒壇子走去。
“小姐。”青桃麵對秦柔,總有些不安。
“別慌,一會兒看我眼色行事。”秦姝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秦柔並未察覺後麵的動靜,抱著新開封的一壇酒,從懷裏取了一小包藥粉,顫抖著手,一整包都倒了進去。
她慌忙將不甚灑出來的點點粉末擦幹淨,又小心翼翼將裏麵的藥粉晃勻實了,這才轉身,朝秦姝走來。
“姐姐嘗嘗,這可是難得的好酒。”秦柔笑盈盈的倒了杯酒,遞到秦姝麵前。
秦姝隨意接過,遞到唇邊,動作微頓。
秦柔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一雙手緊張地扯著帕子,纖細的手指攥得發白。
她很想開口催促,可又怕哪句話提醒了她,硬是憋著不敢說話。
“不錯不錯,果然香氣撲鼻,算得上是好酒。”
許久,秦姝微微一笑,仰頭一飲而盡,偏頭給青桃遞了個眼神:
“青桃,今日早些燒桶熱水,喝完了酒,睡前定是要沐浴的。”
“是,小姐。”青桃會意,連忙應聲。
秦柔見她喝了酒,徹底放下心來。
她心中閃過一絲得意。
憑什麼什麼都是她秦姝的,她就不信了,若真有人的命能這麼好,那她就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