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曆老的大臣,一眼就看到了問題所在。
本該熱鬧的迎春宴此刻一片沉寂,陳坤的臉色也愈發難看。
不是因為顧原,而是因為剛才張洵不顧後果的大放厥詞。
陰嗖嗖的目光落在張洵身上,看的當事人不寒而栗,連忙怯懦拱手,“陛下,張洵不是那個意思!”
“張禦史,令郎雖然才華橫溢,但情商似乎略欠缺。”
陳坤壓根不搭理他,反而是對著張維之陰陽怪氣。
要不是考慮到現場的氛圍比較嚴肅,顧原不怕是真要笑出聲。
人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還會打洞呢。
張維之也是縱橫官場的老狐狸,腦子還算精明,唯一的獨苗卻是這種蠢貨?
陳坤的敲打,也讓張維之惶恐萬分,有些無地自容,誠惶誠恐道:“陛下說的是,臣回去必然好生教育開導。”
他心裏堵著一口氣處發泄,能狠狠瞪了一眼張洵。
今日好不容易獻的殷勤,好皇上歡愉片刻,轉眼就被這小子毀個幹淨,我真是自己的“好大兒”!
張洵不敢妄談其他,陳坤卻沒有主動提及請柬的問題,明顯是不打算深究下去。
畢竟顧原的才華有目共睹,剛才他又有意撮合顧原和公主,現在來個落井下石,坐實顧原圖謀不軌之事,不就是在打他的臉?
在場的眾位大臣也十分識趣,並沒有再繼續就著這件事爭論不休。
時間飛逝,晚霞的餘暉灑落,陳坤才順其自然道
“時間不早,今日重為愛卿歡愉一天,就早些回去歇著吧。”
陳坤率先起身離開,一眾妃子也跟了過去。
“恭送陛下。”
隨著齊刷刷的餘音落下,顧原撬起眼皮,陳坤的身影漸行漸遠,他才扭著發酸的膝蓋站起來。
又白了一眼還沒從剛才的威壓中緩過神的張洵,沒好氣的呢喃著,“我當多大本事呢,結果是個慫包。”
聲音雖小,張洵耳根子卻靈敏的很。
當即從地上跳起來,怒目直視張洵,眼中滿含怒意,“顧原,好深的心機,好歹毒的手段啊!”
“不僅扮豬吃老虎,居然還能讓皇上對你刮目相看,真是我小瞧你了!”
“哦,然後呢?”
顧原甩了他個冷眼,陳坤麵前慫成狗,人一走就在自己麵前狗叫?
但凡你剛才努點力,說不定他就因為請柬造假,逃避陳坤有意撮合的婚約了!
雖說是會辱沒自己的名聲,但就整個盛京上下,他也沒什麼好名聲,再臭一點也不影響他在人們心中的形象。
他這個人最講究利益輕重,如果用一點罵名就能換取自由,這是再劃算不過的買賣!
深宮如囚籠,給公主當駙馬看似體麵,卻處處受規矩約束,過得比狗還難受呢!
正想著他,突然感受到一陣熾烈的目光自己身上遊走,轉眼一瞥,恰巧就落到了陳思落身上。
方才隔得遠,加上氣氛嚴肅,顧原沒看仔細。
現在陳思落就站在不遠處,她隻是輕施淡妝,頭上珠釵簡易,長發垂落腰間。有關精致皮膚,白如雪,就好像在一塊無瑕之玉上雕刻了一朵純白蓮花。
是那樣的冰清玉潔,有幾分超脫塵世的清冷美感。
是個絕對的美人不錯了。
要是個尋常姑娘家,那該多好呀。
顧原感慨著,就是有些看不懂陳坤這個當爹的心思。那麼如花似玉的姑娘不當手心的寶,卻有意許配給漫天罵名的紈絝子?
“你看什麼看?公主的盛世容顏,豈是你這種草包可以褻瀆的!”
張洵直接擋在顧原麵前,遮住了那一抹絕美的“風光”,著實有些掃興!
“小爺我忍你很久了,給我閃一邊去!”顧原伸手直接將他往側邊一推,“你說你,屁事都幹不成,還在這礙眼?”
但凡他剛才能夠用請柬的事情將顧原成功汙蔑,顧原都得對他高看兩眼。
可這家夥實在可笑,明明想要侮辱他,結果把自己給拉下水了!。
偏偏這種人,還自以為聰明的不可一世!
真TM下頭男啊!
張洵踉蹌的跌倒在地,委屈的不得了,“你!剛剛才出了點風頭,你現在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推我,實在太囂張了!”
張洵顫抖著手,說話的唇都在顫抖。
偏偏屁股落地,那種痛感就像是拿錘子敲骨頭,他扭了半天就是站不起來。
坐在地上,反倒像個撒潑打滾的智障,隻能委屈巴巴的看著老爹。
“爹,他都這麼欺辱我了,怎麼袖手旁觀啊?”
“沒出息的東西,今天的臉還沒丟夠嗎,別叫我爹!”張維之大袖一揮,直接大步離開。
張洵剛才才說了冒犯天子的話,其他人自然不會傻著去趟這趟渾水,路過他身邊的腳步都不帶停留的。
“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麼?趕緊過來扶我一把!”
張洵隻能吆喝著那幾個狐朋狗友。
他們想上前,可在老爹的眼神暗示下,最終也默不作聲的走了。
人群散得差不多,陳思落腳步輕盈,意料之外的落在顧原麵前。
再近一些,陳思落身上那股淡淡的體香,直衝顧原的大腦,令人留連忘返。
“不行,這娘們兒實在是太漂亮,還帶有這麼好聞的味道,哪個男人頂得住?”
顧原暗自誹腹,連忙晃了晃腦袋。
千萬別被美色所惑,一入宮門深似海,就算自由飛翔的鳥會被折斷翅膀!
他向往的是天高海闊,而不是宮牆所圍住的人工景致。”
“顧原?你是個有趣的人,有才華卻故意掩飾,你有什麼目的?”
“還有,剛才父皇賜婚,你為何拒絕?”
陳思落率先開口,聲音如翠鳥婉轉。清澈的眸子在他身上來回遊走,試圖想要洞察顧原的心。
咳咳!
思緒回到現實,顧原從容說道:“古來聖賢皆寂寞,人家怎麼看我是他們的事,我隻在乎自己是什麼人。”
“我從來都沒有什麼掩飾的想法,不羈的是我,風流倜儻的且是我。人生一張嘴,好壞任他評。”
“至於公主說的拒絕賜婚,剛才我也已經言明,自己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