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昨天才見過,今天一見,又恰逢滿腹酸楚的委屈,竟有種隔日如年的感覺。
顧星晚剛一走近,就被男人大力拉扯進車內,撲在男人身上,來不及說什麼,就被他掐住下巴。
男人深幽的眼睛像是淬了冰一樣冷冽鋒利,修長的手指用力掐著她的下巴,讓她有種下巴要錯位的疼痛感。
顧星晚眼中泛出淚光,男人卻半點憐惜之情都沒有,冷聲質問,“照片哪來的?”
顧星晚痛得發不出聲音,滿目控訴和哀怨,直到秦司年大發善心鬆開她,她才勉勉強強地慢聲說:“我們睡了那麼多次,偷拍個一張兩張照片算什麼啊!”
她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他表露出一點半點的喜歡,但私底下相處的時候總會有控製不住的時候。
尤其是他睡著後,她偷偷醒來看他,不用掩飾她對他的那點兒喜歡,肆無忌憚地欣賞他英俊的模樣。
她偷偷拍下照片的時候,沒想過用來威脅秦司年,隻是想他的時候會拿出來以解相思。
秦司年借著車內的那點兒微弱的光看著她的臉,聽人說她被人打了幾張巴掌,其中有她父親的傑作。
她膚白,一點點痕跡就格外顯眼,這麼重的巴掌印,沒有處理過,格外的可憐。
他想她肯定是故意頂著一張受傷的臉來他麵前博取同情,忍不住冷笑,“你以為你拿幾張照片能要挾得了我?你把照片放出去,誰會信你?”
顧星晚心知肚明,靜靜看他,緩緩慢慢的語調,“大名鼎鼎的貴公子秦司年,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不可能看得上聲名狼藉的私生女顧星晚,我知道啊,可是又怎麼辦呢,我又沒有能力解決程家的事,隻能找你啊!”
她語氣無奈,又盡顯無賴的本事,秦司年嗤道:“既然知道照片外流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麼,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顧星晚不在意秦司年的嘲諷,帶著讓她自己都覺得困惑的語調真誠反問,“那你為什麼要來見我呢?”
秦司年的眉眼更顯鋒銳,“雖然我不覺得照片外流被人看見會信,但我不想同你一起被人議論。”
圈內有關顧星晚的傳言很多,基本上都是不好聽的,他的意思很明確,她名聲不好,就連名字跟她綁在一起,都會有種被玷汙的意思。
顧星晚不久前才被人抽了巴掌,但都沒有秦司年的三言兩語對她的傷害要重。
她仰著頭,倔強的勉強維持著那一點可憐的自尊心,“那看來你不得不被我脅迫著幫我解決麻煩事了啊!”
故作輕鬆的語調讓男人的神色沉了沉,好像威脅到他是多麼讓她得意的事,他冷聲說:“隻有一次,沒有第二次。”
顧星晚輕怔,她沒有同他談條件的資本,而同樣的招數,用過一次,再用第二次隻會沒用。
她心知肚明,低低應聲,“知道了!”
氣氛僵凝滯悶,顧星晚在他答應後放鬆下來才意識到她和他的姿勢有多親密曖昧。
提過分手的男女再做如此曖昧的動作多少有些不合適,可她又貪戀一點他身上的溫度和氣味。
顧星晚鼻尖輕動,聞到了一絲不屬於他的女士香水香味,清清幽幽的雨後茶香夾雜著玉蘭花香,是顧時錦喜歡的調調。
她忍不住出聲,“你和顧時錦見完麵才來找的我?”
男人和女人保持多麼親密的姿勢,才會導致身上沾染上對方的味道。
別說他們沒分手,她沒資格過問他的私事,更何況現在已經分手,她更沒有資格過問他跟哪個女人親密。
可她還是很不舒服,就好像一直屬於她的男人背叛了她一樣。
秦司年淡淡道:“有問題?”
顧星晚一哽,從他腿上爬下來,失魂落魄地下車,走之前對車內的秦司年說:“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秦司年冷冷地盯住她,沒有回她。
顧星晚生怕他反悔,不敢再多嘴或是催促,加快腳步離開。
她一走,秦司年便往後靠著椅背,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言簡意賅地交代幾句。
......
顧星晚回了她自己的公寓,公寓是秦司年買給她的,她沒有拒絕。
她要是拒絕金錢上的待遇,他會以為她貪圖他的感情。
洗完澡對著鏡子處理臉上的傷,藥膏是秦司年之前放在她這裏對於消腫很有效用的藥。
晚上睡得不安穩,閉上眼睛就出現程雷那張惡心的臉,嘴裏叫囂的都是罵她的難聽話,以及她瘋了一樣地拿刀子往他身上紮,滿手都是血,她都沒有停下來。
手機鈴聲吵醒她,同時將她從噩夢中拉出來,她摸過手機,是顧仲良打來的電話。
她猜得到他要說什麼,任由鈴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著,不接。
顧星晚洗漱後給林書梨打電話,將她用床照威脅秦司年的事告訴了她,“他本來就不喜歡我,肯定更恨我了!”
林書梨理所當然地道:“好歹處了兩年,就算沒有感情,也是浪費了你的青春貢獻了你的清白,對他來說易如反掌的事,他幫你解決怎麼了。”
顧星晚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稍稍心安理得了一些,跟林書梨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不小心接了新進入的電話。
顧老夫人蒼老又嚴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星晚,你捅傷程雷,是對他不滿,還是對我的安排不滿?”
顧星晚向來很怕她,老太太的和藹可親都給了顧時錦,對她嚴厲又憎恨,她輕聲道:“我沒對您不滿。”
十歲之前,顧星晚不姓顧,跟她母親姓許,母親死後,她被領回顧家,改了顧姓。
顧老夫人那會兒不過六十,她知道這人是她奶奶,一度想要親近,但顧老夫人並不認可她,嚴肅著一張臉告訴她不能喊她奶奶。
在商場上同男人拚殺,帶領顧氏集團爬到了南城豪門排名前四的位置,手段和能力自然不同凡響。
顧星晚一度很怕這個老太太,怕極恨極的時候更是在心裏詛咒過她早點去死。
偏偏十幾年過去,老太太身體硬朗得好像還能再活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