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晚被林書梨找到時,站在路邊淋成了落湯雞,林書梨麵無表情地拉她上車,帶她去了她的小公寓。
她簡簡單單地衝了個熱水澡,頂著半幹的頭發,滿臉頹喪地接過林書梨給她的薑糖水。
林書梨坐在她對麵看她,聲音清冷幹淨,“晚上被人丟在路邊淋雨,誰幹的?”
顧星晚哭喪著臉歎氣,“秦司年!”
林書梨一路上沒有問她出了什麼事,反正自認識顧星晚後,她就大小麻煩不斷,什麼都不稀奇。
聞言,她有那麼點意外地說:“秦司年雖然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但也不是這種沒有風度將人丟在路邊淋雨的人,你是幹了什麼惹他生氣的事?”
顧星晚驚奇地辯駁,“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司年和我的關係,他的喜怒哀樂從來都跟我沒關係,你憑什麼覺得是我惹他生氣?就不能是他惹我傷心,我強烈要求下車淋雨裝可憐?”
林書梨,“……”
顧星晚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出了她在嘲笑她的意味,她一想到他說分手就心裏一痛,“阿梨,他不要我了啊!”
她本就生得一副嬌嬌媚媚的長相,稍稍露出一點點的哀怨之色,就顯得格外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惜。
可惜林書梨不是男人,又樂於讓她看清楚現實,“遲早的事!”
顧星晚喉頭一哽,眼淚不受控的落下來,無聲哭泣,費勁地說:“我知道啊,可我還是好難過啊!”
林書梨麵色清冷地望著她淚流滿麵的可憐模樣,抽了紙巾遞給她,不緊不慢地說:“名門出身的秦公子,就算今天不跟你分手,以後的某一天也會跟你分手,他不可能娶你,你要麼一輩子無名無份地跟他,要麼被他丟棄,這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所以也沒有必要為他哭。”
她向來清醒理智,顧星晚何嘗不是,可女人一旦陷入感情的漩渦,智商直線下降,甚至歸零或是變成負數,變得愚昧可笑。
顧星晚擦著眼淚,委屈又難過,“都說什麼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都是屁話,擁有過了,隻會越來越貪婪,奢求得更多。”
林書梨做為了解她的旁觀者,深知勸她的話都是她所知道的,就靜靜聽她抱怨發泄。
……
第二天早上,顧星晚醒來後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有點懵,意識回籠後,想起昨晚被秦司年分手的事,一陣酸澀,腦袋又疼又暈。
林書梨給她準備了早餐,顧星晚沒什麼胃口,林書梨說:“你少吃一餐飯,秦司年也不會感動,隻會損害你自己的身體。”
顧星晚沒什麼精神地委屈看她,“好歹相處了兩年,我不能為我死去的那點感情悼念一下?”
林書梨將橙汁推到她麵前,慢條斯理,“沒必要,女人黯然神傷,就連分個手都要花時間悼念,甚至奢求男人知道後會感動甚至回心轉意,但其實男人已經抱著其他的女人沒事人一樣逍遙快活。”
顧星晚哭笑不得,“阿梨,你這妥妥的厭男症啊!”
林書梨確實不怎麼喜歡男人,男人還沒有錢靠譜,男人會變心,錢是永久陪伴。
她不否認,給顧星晚遞一個粉絲牛肉包,“這家包子挺好吃,你吃一個,不管是要追回感情,還是悼念感情,總歸是要身體好才能做的。”
顧星晚,“……”
林書梨有事出門,顧星晚待在家裏補眠,迷迷糊糊地聽見信息提醒的聲音,摸過手機一看,銀行卡入帳金額提醒。
她驚坐而起,很快又意識到是什麼,急忙給秦司年撥電話,等待接聽的過程,一分一秒都顯得漫長。
約莫半分鐘,秦司年接聽電話,一如既往的冷淡嗓音,“有事?”
顧星晚隻是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難受,她咬咬唇,裝作沒事人一樣的平靜道:“你給我轉這麼多錢幹什麼?”
昨晚在車上,他問她要什麼,她沒說,但在他心裏,她貪財,所以他給她錢,明顯是分手費啊!
秦司年譏笑,“嫌少?”
顧星晚被紮了一下,她故作堅強冷靜地否認,“不是,我隻是覺得你給多了吧!”
八百萬的分手費,蠻多!
她笑著調侃,“我們昨晚隻是口頭上說了分手,用不著給我這麼多錢。”
秦司年冷聲道:“顧星晚,這會兒再裝一副清高樣子給誰看?”
顧星晚,“……”
她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失態,男人再怎麼嘴上不饒人,但從來沒對她用過這種侮辱性地字眼。
果真是不要她了,就可以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一樣肆意羞辱她吧?
秦司年慢慢的語調中滿是冰冷的嘲諷,“嫌少可以直說,不用裝清高,至於其他的就算了,這點錢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便結束了通話,半秒都不帶遲疑,好像再多跟她說一字半句都覺得厭煩。
顧星晚失神地看著屏幕變暗,眼神透出點點灰敗,她和秦司年,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
可她舍不得他啊!
之後的時間,顧星晚渾渾噩噩地躺了很久,直到顧家老管家的電話打過來,交代顧老夫人安排的事。
顧星晚本就因為秦司年沒什麼睡意,被這一通電話打得更是沒法再躺下去,她爬起來梳洗,換上一條漂亮的裙子,又精心化了妝容,去赴約。
煙雨樓,南城有名的古色古香的園林風格的私房菜館。
顧老夫人安排的相親見麵地點,沒有其他人陪同,隻有顧星晚一人赴約。
報了名字,有穿旗袍的服務員帶她進包廂,包廂前有一方小院,院內景觀設計精巧,寧靜清幽。
顧星晚尋思著能約在這麼有意境的地方見麵,對方怎麼著都該是個一身書卷氣的翩翩君子。
可進了包廂見了人,顧星晚便蹙了眉,是她認識的人,而且以往有過糾葛。
程家在南城小有名氣,配得上一個豪字,但算不得豪門,常被人嘲笑是暴發戶。
早些年在北邊做鋼材發了大財,後來在南城買了房產注冊了公司做生意,不說多大,但確實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