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刺醒了床上的顧星晚,她的眼皮動了動,隨後慢慢睜開眼睛。
顧星晚是趴在床上的姿勢,半張臉在陽光下紅潤透亮。
豔麗的麵容上浮現淡淡涼涼的嘲諷,敏銳地聽見腳步聲,看過去就是衣冠楚楚的英俊男人。
顧星晚翻身坐起,要笑不笑地看他。
男人穿上衣服就是英俊貴公子的範兒,可脫了衣服上了床,折騰起人來是狂野不羈。
秦司年黑襯衣黑西褲,熨貼筆挺,麵容深邃英俊,麵對顧星晚的辱罵,不言不語地邁著長腿走近。
顧星晚披散著海藻般柔順長發,柔嫩的唇微微張著,唇角微微勾起淺淺的嘲諷弧度,滿臉寫著不高興。
秦司年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溫溫淡淡,“不高興?”
顧星晚輕輕嗤聲,“我應該高興?”
她根本不想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兒,但她看見他又實在是忍不住去想,滿肚子委屈和火氣。
秦司年提了提西褲,單膝跪在床上,傾身靠近她,單手控著她的臉,“有什麼好不高興?”
顧星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你說呢?”
秦司年手指輕蹭著她的臉,談不上多溫柔,但也不粗魯,低低啞啞的嗓音,“之前你說想要的那個限量款包包,過兩天讓你拿給你。”
顧星晚僵了很短的一瞬,嫌惡地拍開他的手,惱怒罵他,“趕緊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她氣得不行,甚至拿腳踹他,他說這種話,是把她當成什麼了?
秦司年起身,站在床邊不動,英俊挺拔,神情溫溫漠漠,不說話,深眸凝著她,仿佛能把人溺斃在其中。
顧星晚有種被他溫柔深情注視的錯覺,但她清楚地知道這不過是她幻想的假象,“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不是讓你滾嗎?怎麼不滾?”
秦司年清清冷冷的嗓音,平和舒緩的調調,“你再對我說一個滾字試試?”
顧星晚何嘗聽不出他威脅的味道,更懂他危險的眼神意味著什麼,她不著痕跡地轉開話鋒,“老夫人在給我物色結婚對象,我們這關係怕是維持不了多久。”
她十五歲就認識秦司年,現在二十三歲,同秦司年保持了兩年的親密關係。
除卻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他們的關係,不會有人把他們兩人扯到一起。
秦司年反應平平,“南城哪家豪門會讓你顧星晚進門。”
南城上流圈子誰不知道她顧星晚是私生女,貪慕虛榮逼死了母親才得以進顧家的大門。
男人不說話時是英俊矜貴的豪門繼承人,一開口,竟是顯露出他藏於矜貴外表之下的尖酸刻薄。
顧星晚氣笑了,“誰知道呢,畢竟我這麼受歡迎,連你都敗在我的石榴裙下。”
南城豪門若排個名,秦家絕對高居榜首,百年家業,出了好幾個位高權重的人物,正兒八經的名門望族。
做為秦家的嫡子,秦司年以後是要繼承家業掌控整個秦家的,多少家族盯著他,要把女兒孫女塞給他呢!
秦司年聽著她嘲諷的話,散漫不羈地出聲,“誰會信你的鬼話。”
顧星晚是南城顧家不堪的存在,任是誰聽到她和秦司年不清不楚都得嘲笑她癡心妄想。
秦司年見她不語,垂眸看她,“特意告訴我這個消息,是想讓我幫你?”
顧星晚揚起清純又不失嫵媚的小臉,“你要幫我嗎?”
秦司年深邃的眼眸諱莫如深地盯住她,淡淡開口,“怎麼幫?”
顧星晚跟了他兩年的時間,從來隻要錢,沒在別的事情上麵求過他。
她故作玩笑似地問,“你娶我嗎?”
嬌媚的臉蛋,眉眼間盡顯輕狂,秦司年果斷地送她兩個字,“不娶。”
顧星晚絲毫不意外,可偏偏聽見了答案,心裏還是被刺了一下,她維持著笑意,“你要娶顧時錦嗎?”
圈內有傳言,秦家和顧家要聯姻,秦家看中的自然不是她這個私生女,而是才貌雙絕的顧時錦。
秦司年靜靜看她,“你有意見?”
顧星晚想他真是問了句廢話,她不滿地瞪著他,“那你以後不是成了我姐夫?”
秦司年目光深深靜靜地落在她的臉上,哀怨的眼神配上嬌媚的小臉實在是楚楚可憐。
顧星晚見他不說話,起身抱住他,軟聲哀求,“你別娶她,你就算不娶我,也不能娶她!”
委屈又霸道的話,秦司年嗓音冷冷,“你在命令我做事?”
顧星晚仰頭看他,“沒有,我哪敢命令你做什麼啊!我隻是不想你娶她!”
消息傳了挺久,她一直沒找秦司年證實,直到顧老夫人在給她尋找結婚對象,她才忍不住試探他。
秦司年拉開她,慢聲說:“顧時錦是一眾名媛裏不論是相貌還是才能都是最優秀的那一個,顧家在南城的地位也不低,沒理由選別人不選她。”
從小到大,顧星晚聽了太多人用各種好聽的話誇讚顧時錦,但她第一次聽秦司年誇顧時錦。
一些為了貶低她而誇讚顧時錦的人,她不在意,可她喜歡的男人誇顧時錦,她沒辦法不在意。
顧星晚難過又難堪,諷刺道:“顧時錦哪哪都好,你怎麼不去睡她,要來睡我?”
顧時錦是他要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她呢?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情人?或者說隻是拿來聊以慰藉的工具?
秦司年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怎麼開始的?”
兩年前的事情,顧星晚記得清清楚楚,她嗤笑,“我被人給算計撞上了你,你大可以拒絕,可你在意識清醒地情況下對我來者不拒,事後還跟我保持兩年的關係,你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就不覺得自己有錯,覺得是我不要臉主動勾引你?”
秦司年居高臨下望著赤身坐在床上滿麵嘲諷的女人,“拿錢享受的時候,怎麼沒有牙尖嘴利的諷刺人?”
顧星晚噎住,又氣又惱,心裏悶悶疼疼。
秦司年冷聲道:“不要太貪心。”
貪什麼?
顧星晚想問他是在說她貪錢,還是貪圖要嫁進秦家?亦或是貪圖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