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唐榮瞅了眼那些珍珠，雖然比手裏的差了點，但多一份也沒啥問題。

剛想要說買下，猛然想到錢袋子都塞給薑小清了。

“實在是無奈，此次銀錢帶的不多，如若諸位信任在下，不妨多攢一些，一月之後在下再來一趟。”

天邊泛黑，東家得趕緊回鎮子歇一晚再前往京城。

於是，薑父便主動駕著新買的驢車將大主顧送回鎮子。

事兒到了這裏應該就結束了，可村民們卻遲遲不肯離去，反而瞧著她們母女倆的神色十分複雜怪異，好像她們搶了錢一樣。

此刻，這些人眼中哪有半分對她這個海神使者的敬畏！

薑母感受到了眾人的惡意，嚇得哆嗦了一下。

“娘，不用怕，有我在呢。”薑小清將母親護在身後，毫不客氣地對村民下了逐客令。

大部分還是畏懼她海神使者的名頭轉身離開，可還有一些厚臉皮的不肯走。

就在她要罵人之時，一個憨厚的年輕人拿著一個粗布袋子，將一大把顏色各異的珍珠倒在了手掌上。

“神使大人，您看看俺這些能不能收。”見她不解，便解釋道，“我聽聞您這裏收珍珠就想來碰碰運氣，剛瞧見那些個飽滿的珍珠實在是沒臉開口，但來都來了，也不想浪費。”

這珍珠品質的確不好，哪怕是最大的那個顏色光澤都不在收購的範圍之內，但這人態度好，說話也不難聽，是真心想要賺點小錢的，就衝著這一點，她也收了！

於是，她先分析了一下珍珠不同品質的市場價，並以合理的價錢價收了。

雖說品相差了點，挑一挑倒是可以給娘做個簪子。

如今自家是養珠蚌，好的不舍得用，稍微次一點的用來當首飾也不怕娘心痛。

那憨厚漁民沒想到這麼小的珍珠也能賣錢，欣喜不已，便問再有好的能不能收。

她剛想要拒絕，可想到剛才那些離開的人看她們母女倆的神情，怕接下來會有人搞幺蛾子，不如她先出手！

這樣一想，她便道：“天氣越發冷了，以後出海打魚的次數必然越少，大哥可有跟著我養殖珠蚌的想法？”

憨厚大哥愣住，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這能行嗎？”這大哥也真是實誠，傻傻地撓了撓頭，“我一個老光棍，除了打魚的一身本領，還真沒其他本是，就連俺隔壁的小孩都說俺沒腦子，這養珠蚌怕是......”

“大哥隻管回答是想還是不想？”

“俺想！”憨厚大哥堅定回答，“俺就是想要攢錢娶媳婦兒，給俺老張家留後！”

“既然張大哥有這個想法，那你回去準備幾個大水缸，最近出海多撈一些珠蚌，我先去問問海神他老人家願不願意，如若你本性良善，海神自然會將這份福報饋贈與你。”

張樁一聽，也不管真假，當即就回去準備了。

其他留下來的人麵麵相覷，也想要這份福報，全部回去準備撈珠蚌。

接下來幾日，東口岸特別熱鬧，以往打魚的漁民也不抓魚了，紛紛去深海區撈珠蚌。

去得早的，大的珠蚌被撈完了，那些小的他們也不放過，一大筐一大筐往家裏運，旁人說起來就說養著吃。

其實珠蚌的肉也是可以吃的，隻不過腥味特別重，古人一般是不會吃的，旁人一聽就知道這是個借口。

大夥兒又聯想到那日鎮子來的大客戶買珍珠，就明白這些撈珠蚌的分明就是想要偷偷養著，然後賣給那個大客戶。

於是，接下來的幾日便看到許多人的竹簍裏不再是魚蝦，全部換成了珠蚌，村子裏大半人都開始了養殖日子。

薑小清倒是沒什麼擔憂，依舊做著自己的事兒，可薑父薑母卻是坐不住了。

尤其是薑父，那日送唐榮回鎮子的時候也打聽了一些事兒，知道自家珍珠名氣大，能賣老些錢。

雖說他性子軟，可也明白要是旁人都養了珠蚌，那賣的人多了，東西就不值錢了。

薑母和自家男人想法是一樣的，可兩人也知曉女兒不在意必然是有辦法，可是過了兩日都不見女兒有動靜，老兩口終究是沒忍住，在這日早飯時候問了出來。

薑小清微愣，隨即笑了起來。

“爹娘，這養珠蚌雖說沒什麼難度，可想要養出好的珍珠並非是容易的事兒，不然哪兒還輪得到咱們賺錢。”

上次她拿著收購來的好珍珠去買，那東家都沒上前攀談，顯然是沒瞧上。

那種百裏挑一的好東西都看不上，可見銀樓商會對珍珠的品質要求特別高。

她的東西可是用靈泉稀釋的，這旁人沒有這特殊的水滋養珠蚌，又怎麼能養出圓潤飽滿的珍珠呢。

就擱在現代，用各種高科技控製都不能保證質量，更何況是技術不高的古代。

“話說如此，但他們都是出海的老手，半輩子和海打交道，就算養不出咱們這種定好的，但常見的還是能養的出來，一旦東西多了，這價格自然就降下來。”

說著，薑父深深歎息一聲。

“丫頭，你終歸是太年輕，不過爹也不會怪你，畢竟海神眷顧咱們家，這日子已經很好了，爹娘也不求其他。”

“爹娘，正是因為海神眷顧咱們，才不用擔心會被旁人搶了生意，就算他們想，海神也不遠自己的使者吃虧對不？”

老兩口居安思危，她一時半會兒也是勸不住。

不過等了這麼些日子，那些人也應該有些反應了。

她這念頭剛從腦子閃過，就有人在家門外打招呼。

“薑老弟，用早飯呀，我昨個兒收了幾個地瓜，專門送來給神使大人享用。”

打招呼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最早讓她收購珍珠的那個鄰居。

既然是鄰居，薑父也熱情開了門。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鄰居還是說了來的目的，是討要養殖珠蚌的方法！

當即，薑父的臉拉了下來。

鄰居知道養珠蚌是薑父的看家本領，定然不會隨意教授，便篤定以後養出來的珍珠隻賣給他們家。

可這次薑父沒有示弱，而是強硬地將鄰居趕了出去。

這剛趕走一個，結果又來了一個，此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那日直接像東家售賣珍珠的漁民！

且看著來人的架勢，薑小清心中咯噔一下，麻煩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