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醫家。
顧奚墨的傷勢已經大好,臉上的傷口結痂脫落,隻剩下淺淺的粉痕。
他體質好,受傷後身體恢複一向神速。
隻是這次比以往傷得都重,卻恢複得比哪一次都快,顧奚墨沒有多想,隻以為是薑小清拿出來的祖傳秘藥。
他並不知道,實際是因為他休養生息多日,靈泉已經完全發揮作用,就連他後背上的刀劍傷疤也在逐漸消失,體內多年的暗傷更是悄然愈合。
打了一套拳後,他明顯察覺內力在經脈流轉間順暢了不少。
“哇!顧大哥好厲害!”身後的嬌聲和巴掌聲齊響。
顧奚墨不置可否。
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小聲談論:“聽說明日神使要去鎮上賣珍珠,你們見過她親手養殖的珍珠嗎?”
......
神使,薑小清。
顧奚墨垂眸看著手上淡卻的劍痕。
鎮上?他該去看看了。
“顧大哥你在想什麼?”
模樣嬌俏的姑娘不樂意了,雙手背在身後,撅著嘴探身湊到顧奚墨身前。
顧奚墨周身氣息一冷,抬腳拉開距離:“沈姑娘自重。”
沈魚兒是老村醫撿回家的一個養女,她並不喜歡醫術,便沒有跟著村醫修習。
自打兩日前被她娘催著來給村醫送飯,撞見臉上結痂脫落,俊美的顧奚墨後,她的腳就挪不開了。
顧奚墨幹啥她都圍著轉。
若不是還顧忌著姑娘家的名節,她都想跟去茅房。
沈魚兒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看著他:“顧大哥,什麼自重啊,我不重啊。”
顧奚墨轉身回屋,關門將沈魚兒擋在屋外。
夜晚。
正準備睡覺的薑小清聽到窗口一陣輕微的響動。
如今村裏人都不敢來招惹她,大半夜來敲她窗戶的,唯有某個隱藏大佬。
這大佬神出鬼沒的,她若是不搭理,難保這人不會翻窗。
她裹了衣服推開窗,胳膊撐著窗戶。
果不其然,外麵站著的就是顧奚墨。
“顧公子深夜敲窗,所為何事?”薑小清打量著他,疤痕脫落了,這人果然是個美男胚子。
他姓顧,是來自脖子上掛著的錦繡護身符,上頭一個顧字。
但不知道名諱。
他這麼解釋的,薑小清表示她信了。
顧奚墨沒料到她衣衫不整就見外男?
薑小清胸前的一抹白燙到他的眼睛,顧奚墨挪開目光,喉嚨有些幹,他還從未見過這般荒唐不顧名節的女子。
“明日我隨你去鎮上。”
說完,他沒說個緣由,也沒等薑小清說話,轉身幾個雀躍翻出薑家院子。
薑小清莫名從他這如風的身形中,看出了幾分窘迫和落荒而逃。
她垂眸看向身前自製的簡易裹胸,噗嗤一樂。
天氣熱,她就穿裹胸和褻褲睡怎麼了?
她沒裸睡就不錯了。
誰讓他沒事幹大晚上來敲窗?
薑小清樂顛顛關了窗回去睡。
一覺香甜。
醒來後,薑小清將珍珠裝進挎包裏準備出發。
得知薑小清要去鎮上,裏正親自來送驢車,天不亮就等在村口了。
全村就他家有這麼一輛驢車。
能不用腿兒走著去鎮上,薑小清自然樂意,看到顧奚墨,招呼他一起。
顧奚墨神色複雜地看了幾眼驢車,注意到薑小清打趣的眼神,他抬腳上去,坐在車尾處。
雙腿自然叉開,手垂落膝上。
與身俱來的上位者氣息,並沒有因為他一身粗布麻衣而減緩分毫。
薑小清支著下巴,低聲衝他努了努嘴:“你這一身傷來咱們村,就不怕被人發現你行蹤?”
顧奚墨唇瓣抿直,眼神幽暗地看向她,半晌才道:“今日去鎮上便是為探查身世,尋找線索。”
指尖輕輕摳了摳臉頰,薑小清不說話了。扭頭看著遠處的朝霞,晨光下美不勝收的原生態景色。
頭一次出村,空氣裏的海腥味兒都淡了。
顧奚墨盯著她揚起的笑容,眸色漸深,她到底有什麼身份?
一個時辰後,總算是到鎮上了。
跟趕車老漢約好下午回去的時間,薑小清看向顧奚墨:“顧公子,我要去賣珍珠,就不耽擱你時間了,若是你還要回村裏,記著下午的時辰。”
“好。”
顧奚墨轉身離開。
他視線在茶肆酒肆間逡巡,捕捉到一個不甚明顯的標記,氣息渾然一變,他抬腳朝著標記走去。
確認無誤後,才掏出袖中新做的竹哨。
顧奚墨召集下屬時,薑小清正在東張西望,尋摸最佳珍珠售賣地,她如同一個剛進城的村姑,看什麼都稀奇。
鎮子距離小漁村雖然遠,但鎮卻是漁鎮。
地方不大,薑小清很快轉悠了一圈。
賣珍珠的地方沒有找到,倒是看到了公示欄裏的懸賞通緝令。
見到真實版的古代通緝令,薑小清還挺興奮。
懸賞一千兩黃金,究竟是誰呢?
若是她能抓到這個陰狠詭譎,殘忍暴戾的大海盜,那她直接暴富?
薑小清屬實是有點心動。
可一看旁邊的圖,這畫工並非前世搞怪古裝劇裏的四不像,反而可以說栩栩如生。
大海盜臉上都是胡子,眉毛雜亂粗獷,一雙眼睛似乎帶著凶狠血腥之氣。
光是看著這圖,薑小清都能感受到這大海盜有多窮凶極惡了。
她打了個寒噤,搖搖頭,算了算了,這人一看就不是她這花拳繡腿能拿下的,小命要緊。
剝離賞金誘惑,薑小清覺得這海盜怎麼有點眼熟?!
抖了抖肩膀,她麻溜地尋摸了個商人最多的地盤。
珍珠自然不能擺地上,那顯得多廉價?
茶肆裏。
顧奚墨坐在屋簷左下角,端茶淺抿一口。
邊上幾個男子,一個個垂首立在他左右兩側,靜等吩咐。
“島上情況如何?”
近身下屬拱手:“自主子失蹤後,島上幾方勢力角逐,企圖收編歸屬主子的護衛隊,其中以陳虎嘯為首,他甚至直言自己是海王傭兵團前任團長之子,繼任團長本屬應該,若不是......”
顧奚墨聲音微沉,冷聲譏諷:“若不是我,團長早就輪到他?”
下屬不敢應聲了,垂頭不語。
顧奚墨撥弄茶杯,動作輕緩,無聲的威勢讓人發怵:“我暫時停留於小漁村,務必盯緊海王傭兵團,有任何異動,傳信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