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男人長著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雖然穿著粗布麻衣,但板正高挑的身材,和高貴明朗的氣質,還是顯得他和周遭環境格格不入。
夏舒舒愣在原地,一時間也拿不準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看他。
周淩越對她向來沒什麼好臉,現在也一樣。厭惡的目光隻是在她臉上一掃,隨即便轉向了地上的周焱,冷聲道:“哭什麼?”
那聲音像冷空氣一樣撲夏舒舒身上,凍得她一哆嗦。
周焱卻無視他的冷漠,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撲過去拽住了他的衣角:“爹!你終於回來了,這個惡婦把淼淼給賣了!”
聞言周淩越的目光再度挪了過來。原本已經可以媲美冷空氣的眼神更冷,更狠了些。
不愧是男主,單靠眼神就能宰人了。
夏舒舒有些腿軟,但想到周淼,她也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見她咬唇不說,周淩越狠厲的表情裏帶上了一絲不耐煩,“說話!”
夏舒舒嚇得一抖,“我說我不知情的,你信嗎?”
男人冷眉一挑,“這麼說,你承認是你將周淼賣掉了!”
他的女兒,就算不是在他的期待中出生,那也不是她可以隨意發賣的!
夏舒舒一頓,哎?她什麼時候承認了,她不是說她不知情嗎?男主慣用的理解力嗎?
“是我娘擅自做主,趁我回娘家的空檔,叫人來將淼淼帶走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事兒的。”
周淩越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盯著她,“我雖不常回家,但你做的那些好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去你娘家做了什麼,你心裏清楚!”
......這倒也不是假話,夏舒舒百口莫辯,畢竟原主的惡毒形象深入人心,周焱、周淩越又怎麼會相信她的解釋呢。
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將周淼找回來。
也必須找回來!
夏舒舒握緊了拳頭,“如果你不打算幫我找孩子,那就別礙事,要發難也請等我將淼淼帶回來了再說!”
周淩越對夏舒舒厭惡至極,如今聽見周淼說她發賣了自己的親女兒,對其更欲殺之而後快,他殺意正濃之際,卻突然聽得她這麼一說,周淩越也愣住了。
她竟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誰給她的膽子?!
“夏舒舒!”
周淩越說著抬起手來,夏舒舒脖子一縮,原書這個時候好像是男主動手把她劈暈了吧。
她趕緊躲到一旁,順道將周淼往周淩越身上一推,雖然不喜歡這對兒女,但畢竟是皇室血脈,留著日後總歸有用處,周淩越還是會管孩子死活的。
“焱焱還沒吃午飯,你給他弄點,我去找淼淼了!”
書裏的劇情是周淩越將她劈暈綁了起來,然後自個兒出門將周淼找了回來,周淼被賣這件事也是周焱徹底恨上了她的轉折點,如果她親自將人找回來,以後......至少不會被老虎啃了吧。
周淩越雙手扶著周焱沒轉過彎來,畢竟離家前,夏舒舒對著他大氣都不敢出一個,現在竟膽大到將孩子推到他懷裏來了。
得了空的夏舒舒扒開這父子倆便衝了出去!
書裏是周淩越找到了自己部下,讓其打探周淼的下落,入夜又指揮部下將周淼打包帶出。
現在的夏舒舒不僅不認識周淩越的部下,也不可能使喚得了他的部下,還好從娘家搜刮了不少銀票,贖金應該是夠的,這種事得趕緊去辦,就怕對方手腳麻利將周淼入了奴籍,畢竟是未來的大公主,這經曆可不好看。
衝出家門的夏舒舒想了想,還是決定從白秀娥那裏入手,她一定知道買家的信息。
不過在去之前,她又將鞋襪脫下,藏下了銀票。
做好這些後,夏舒舒一路狂奔至夏家。
碰巧這會兒白秀娥和夏錦繡已經發現.銀票不見了,兩人合計了一番最後將懷疑的目光落在了夏舒舒身上,剛打算出門去找夏舒舒要呢,沒想到她自己送上門來了。
白秀娥杏眼一瞪,生怕夏舒舒跑了似的拽住了她,“好啊你,還敢回來!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主動將銀子給送上門來,原來是藏了這等惡毒心思!”
夏舒舒插科打諢,“娘,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惡毒心思!”
“別給老娘裝傻,快把銀票還回來!不然我拉你見官去了!”白秀娥說著還作勢將她往外拉。
夏舒舒裝出一副嚇破膽的可憐模樣,心裏的惡心卻是一陣高過一陣的,這波簡直是賊喊捉賊啊!
“什麼銀票啊,娘你不是說弟弟成親都缺銀子嗎?咱們家還哪裏來的銀票呀?”
這話說得白秀娥也是一愣,一激動把這套說詞給忘記了,她張著嘴,半天沒找到應對的話。
夏舒舒趁勝追擊,擺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娘你原來還有銀票的嗎?”
白秀娥被噎得不行,“是......是有一點,那也是攢著給你弟娶媳婦用的,本來就還差點......”
“那銀票不見了嗎?”
白秀娥隻好順著她的話點頭,“嗯,你來之前還好好放著呢,你一走,就不見了......”說到這裏她忽然又硬氣起來了,“你說除了你還能是誰拿的,那可是你弟娶媳婦的錢!你怎麼好意思偷!”
夏舒舒也懶得裝了,“娘,偷這個字未免說得太難聽了,這些年我給你的,可足夠我弟娶七八個媳婦了吧。”
銀票她可是數過的,不小的一筆數額呢。
白秀娥瞪眼,難不成她還想要回去,收到她口袋裏的東西就沒有吐出去的道理,“那又怎麼樣?你可不要忘了,若不是娘的謀劃,你現在能有這好日子過?”
夏舒舒冷笑,要不是她搞這一出,原主不定也不會黑化成這樣。白秀娥到底有多不要臉,她雖然看書的時候見識過,但如今身臨其境,其惡心程度還是更甚了幾分。
“娘,你當真覺得女兒過的是好日子嗎?”
白秀娥很是不耐煩,“少說那些有的沒的,銀票趕緊給我還回來!”
夏舒舒繼續偽裝憂傷,“娘的心裏從來都隻有姐姐,一起進入那屋的可不止我一個!姐姐肯定也沒少在娘麵前說我的壞話吧。”
白秀娥被她說得一愣,想起夏錦繡使勁往夏舒舒身上潑臟水的模樣,頓時顯得可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