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氣到咬牙切齒,被氣到身體發抖,梁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的。
有用的信息一個都沒有問道,想讓祁橫說出楊薇的事情也被祁橫識破,他發現自己當時恨不得在那個時候就槍斃了祁橫。
他麼的,真該死啊!
梁新沒有離開刑偵隊,就在辦公室準備休息一下。
半夜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陣強有力的敲門聲,隨著敲門聲而來的還有薑河滿是著急的聲音:
“師傅,不好了,祁橫在拘留室自殺了!”
祁橫真的死了。
梁新猛地被薑河驚醒,他看向已經推開門從外麵衝了進來的薑河,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薑河咽了咽口水,開口想要解釋。
梁新揮手打斷了薑河的解釋,從第一次在拘留室見祁橫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祁橫是準備死了的,所以他才會安排薑河守在拘留室,為的就是防止祁橫想不開選擇自殺。
“我不是讓你無時無刻守著他嗎?”
“我讓拘留室值班的同事幫我守了一下,我去了趟廁所,真的,師傅............我就連打瞌睡都不敢,我真的一直在盯著他的,我............”
“好了,多餘的話不用再說,先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拘留室內,祁橫自殺的現場已經被保護了起來。
梁新的臉色很難看,其實這事情真的不怪薑河,就在短短三四秒鐘替班的同事注意力放在手機上麵的時間,祁橫就完成了一場自殺。
誰都怪不了,因為沒人會想到一個人會對自己狠到這種程度。
監控視頻中,記錄了祁橫一整個自殺的過程。
視頻中,祁橫觀察了一下四周,他的目光在拘留室內搜尋,到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帶著尖銳直角的凳子上麵。
沒有猶豫,直接就撞了上去。
而在值班人員反應過來,打開拘留室衝進去的過程中,還在祁橫未失去意識的時候,他還很是得體的將額頭留下來的血跡擦幹淨,深吸了一口氣,在這種劇烈的疼痛中,微微抬頭,對著監控露出一個猙獰而又詭異的笑容。
然後找好了角度,在值班人員打開拘留室的這幾秒鐘的時間裏,他再次撞了上去。
一次死不成,那就兩次!
這已經不足以用變態去形容祁橫了,哪怕是真正的變態也很難做到這種程度,可偏偏祁橫做到了。不隻是做到了,他還在自殺之前去整理自己的衣著,即將死亡的時候,還有時間擺出一個自認為得體的姿勢,就那樣睜開眼、嘴角微翹、臉色猙獰的坐在那裏,目光看向監控......
他很得意,他也在嘲笑我們所有人。
他肯定覺得,他自殺在拘留室內,所有人都會急瘋了,也覺得會有人為他的自殺而負責,這樣就能再惡心一下我們這些所謂的敵人。
梁新有些失神。
因為他以前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敵人,惡心、瘋狂且偏執。
“師傅,我............”
薑河的聲音打斷了梁新的思緒,梁新深吸了一口氣,將目光看向薑河。
“我會不會因此被停職啊,我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拘留室的值班同事也在旁邊,正眼巴巴的看著梁新,等待著梁新的答複,有犯人自殺在值班室,這是要擔責的,這個責任他可負責不起。
“不會,他這是畏罪自殺。”梁新說道,“遲一點我會親自去和劉局解釋這一次的事情。”
說白了,祁橫這就是自私,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結局,最後選擇這樣體麵的結束自己的生命,並且自以為是的踐行著自己堅持著的藝術,他在不知不覺中其實早就已經被死亡藝術群聊裏麵的那些人給汙染了。
他利用自己的死,完成了最後的一次藝術創作。
這麼做,他也不管別人受得了受不了。
梁新走出拘留室,薑河和拘留室的值班人員就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你們兩個沒事兒做了嗎?跟著我幹嗎?”
梁新的火氣有些大。
薑河停住了自己的步子,然後伸手拉了拉還打算跟著的同事,朝著他輕輕搖了搖頭,這時候的梁新就是火山,誰捅誰就炸。
梁新一直在自己的辦公室呆到了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差不多聽到外麵的聲音逐漸開始吵鬧了起來,他第一時間朝著劉局的辦公室走去。
“為什麼犯人會在拘留室裏自殺?”剛走進去,沒等梁新說話,劉局就直接出聲問道。
“我正打算跟您說這事兒,犯人這是畏罪自殺了,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在接受審判之後的結局會是什麼樣子的,他承受不了那樣的壓力,而且犯人精神有點不正常,我已經安排人守著了,沒人會知道,他會那樣子做。”頓了頓,梁新補充著說道,“您可以看一下監控。”
劉局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監控我就懶得看了,不過我得交代你一句,若是上麵有人問起來,你也要這麼回答。”
“您............”
“你說過的,我這叫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
事情的解決出奇的順利,梁新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被停職的準備,因為在祁橫自殺之前,隻有他進過兩次拘留室,也隻有他和祁橫有過交流。
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梁新看到了趙英。
趙英走過來,嘿嘿笑道:“嘖嘖,那煩人可是真的狠,我今天看了屍檢報告,又自己親自屍檢了一次。”
“有的人沒辦法用常理去看待的。”
“確實。不過你打算怎麼辦,楊薇還在那,而祁橫卻什麼都沒有交代。”
“我再試試,不行就隻能按照流程往下走了。”
跟趙英交流完,梁新就直接再次提審了楊薇。
審詢室內楊薇的精神有些不太好,應該是晚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昨天我去找了祁橫,祁橫告訴我說,是你在算計他,所以他才會那麼做。”
在審訊嫌疑人的過程中,其實這種誘導的手段是被禁止的,但是就如同梁新一直所標榜自己的那樣,他一直都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對待有些人,正常的手段壓根就一點用都管不到。
楊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弱弱的說道:“梁隊,您別冤枉我,我和他真的就連朋友都算不上,我真的............”
“你別裝出這種可憐的模樣,這一套對我不管用。”
“我真的和他不熟。”
審訊過程很艱難,哪怕梁新用了自己所有的手段,楊薇都沒有改變自己之前的說法。
她隻是裝出一副恐懼、可憐、無辜的模樣,而從她的眼神以及所說的這些供詞裏麵,梁新沒有感覺到一點這種的情緒。
呼~
難頂。
按照流程,該放人了,其實還可以再關二十多個小時,但是從祁橫死了之後,就沒有一點的必要了,而且楊薇說的和祁橫說的那些,還能恰好對得上,梁新都懷疑他們兩個人是不是以前就串好了口供。
一直將楊薇送到刑警隊的門口,梁新這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看向轉過身麵向自己的楊薇。
頓了頓,說道:“祁橫死了,畏罪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