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公司,看見杜哲和沈悅在前台處站著。
沈悅小心翼翼地提起明黃色的荷葉裙擺轉個圈,笑得嬌俏:
「哲,你看我穿這條裙子漂不漂亮?」
杜哲勾唇壞笑:「不漂亮。」
「你......可惡!」
她姣好的麵容染上薄怒,捏起小拳頭做勢要捶他胸口。
「我有罪,我要道歉。」杜哲輕而易舉地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
沈悅驚訝:「什麼罪?」
「我撒謊了。剛剛的那句不漂亮,是假的。」
他嘴裏仿佛灌滿了豬油,吐出的話語也帶著油香。
紫薇爾康性轉?
我暗自搓掉渾身的雞皮疙瘩,目不斜視從他們身邊走過。
途中不小心跟杜哲對視了一眼,他平靜地轉過頭,像是看見了個陌生人。
「今天......去你家還是我家?」
沈悅也注意到了我,抬頭湊近杜哲耳邊嬌羞道。
聲音卻很響亮,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杜哲摟過她的腰肢,笑得一臉蕩漾:「都由你決定。」
這些人發春都不找個合適地點的嗎。
就挺無語。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喝了口溫水,方堵住嘔吐的衝動。
他倆又走過來,摟摟抱抱著,像交纏在一起的八爪魚。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旁邊的同事微不可見地搖搖頭,指了指我的手機。
同事發來微信:
「真油膩。下班得去吃頓酸菜魚緩解下!」
我失笑,回複她:「我也這麼覺得。」
沈悅和杜哲膩歪了五分鐘,看我沒什麼反應,就轉換了套路。
「哲哥,你說我們預定最東邊那套一百二十平米的大平層,好不好呀?」
「你喜歡,那就是最好的。」
「這人與人之間是不能比的。有些人哪,累死累活工作二十年,也買不起一間廁所。還不知道上進,整天滿足於一碗三鮮水餃,真是可悲可歎......哲哥,你說對嗎?」
沈悅眼波流轉,挑釁地看著我,嘴裏卻在問杜哲。
「對,你這顆珍珠自然跟那種魚眼珠不能比。」
杜哲不屑地瞥我一眼,特意讓白富美看見,然後又快速轉頭凝視她,深情款款地繼續,
「遇見你,我用光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
「哲哥......」
「小悅......」
「哲哥......」
兩人濃情蜜意,如膠似漆。全然不顧他人死活地相愛著。
最東邊一百二十平米的大平層......
好像有點印象。
我仔細想了想,終於記起。
可是,那不是因為施工時攤上些事所以急需處理作打折賣的嗎。
看來杜哲傍的這個富婆,水分摻的有點多啊。
我好整以暇,看著他們表演,心中高呼:
「繼續啊,影視圈的新星們!」
新星們不負眾望,開始新一輪的表演。
沈悅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嬌笑出聲,
「誒,哲哥哥,你說那些租房的人是怎麼想的,憑他們那些錢,要租一輩子房嗎?」
「在出租房結婚、生小孩,然後再繼續在出租房帶孫子,天哪,這種生活是人過的嗎?」
她掩唇笑得花枝亂顫,「淼淼,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好家夥,終於忍不住蹦躂到我麵前了。
我微微一笑:
「你爸媽最開始不也是租房住的?他們過的是畜生的生活?那生下的你,又是什麼品種。」
「別羞愧,不是你的錯。是這世道的黑暗,造就你不懂禮教的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