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我等太久,我生物學上的父親一腳踹開大門,後麵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私生女。
「洛可歆,你個混賬!快來跟你妹妹道歉。」
他衝我咆哮,努力保持著為人父的威嚴。
我隨手掏了掏耳朵,繼續慢條斯理地喝酒,權當他在放屁。
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配跟我說話的。
可能是覺得大男子漢的尊嚴受到了挑戰,他漲紅了一張臉,把女孩拉在後麵,氣勢洶洶向我走來。
「可歆,」可能是想到了什麼,他平複了一下呼吸,努力保持冷靜,
「你是姐姐,就算妹妹真的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你也應該讓讓她。聽話,跟她道歉,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他擺出一副仁慈的模樣,仿佛對我施了天大恩德。
私生女順著他的話說:「對,你跪下來給我道個歉,看在你是姐姐的份上,我就不生氣了。」
她期待地看著我,滿臉都寫著「我都這樣讓步了,你還不快點感恩戴德」。
話中帶著「人畜無害」的嬌憨,讓人真想狠狠撕碎,教她認識下社會的險惡。
「如果我說不呢?」
我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拉開一些距離,直直回視,語氣挑釁,
「你又能怎樣?」
氣氛凝固住。
父親麵沉似墨,風雨欲來,太陽穴處青筋暴露,粗壯的手臂高高揚起,眼看就要揮下。
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在揮下的瞬間,毫不猶豫拿起桌上的酒瓶,跟他對砸過去。
「嘭」
酒瓶碎開,宛如我們那搖搖欲墜的親情,終於不堪重負,徹底斷裂。
從他揮下手的那一刹那,我終於下定決心,要親手斬斷最後的牽絆。
他的手紮在碎裂的酒瓶上,鮮血淋漓,伴隨著淒慘的大叫聲。
「孽女,你竟敢這麼對你親生父親!」他雙目赤紅,恨不得殺了我。
又要衝上來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教訓我。
我冷笑一聲,舉起酒瓶正對著他的心口。
「有種,你就來。」
家裏的傭人們聞訊趕來,目瞪口呆,看著這場父女反目的大戲。
他的麵子再次丟盡,看著我目眥欲裂。
「孽女,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大門,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早知道當初生下來,就該把你掐死!」
我又笑了,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
「最後叫您一聲,父親大人。提醒下,該滾的是您。」
「您怕是忘了,這房子是我媽的婚前財產。她遺囑上白紙黑字寫著,這房子屬於我。」
「明白了,就帶著你的私生女馬上給我滾!」
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眼睛瞪得像銅鈴,怒極攻心下,又氣得兩眼翻白,直接暈厥過去,私生女哇哇大哭:
「爸,你別暈啊,你暈了,我可怎麼辦?」
傭人們不知所措地看著我,上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吳媽,你帶幾個人上樓,把他的東西都理出來,連帶著他都扔到外麵去。順便把指紋鎖上他的指紋消了,以後別放他進來。如果誰違背,就自己卷鋪蓋走人。」
在飯碗的威脅下,傭人們毫不猶豫將他和私生女像垃圾一般扔到大門外。
私生女僅在這座大房子風光了片刻,又回歸了狼狽。
窗外雨聲愈來愈大,時而伴隨著電閃雷鳴,兩隻落水狗淒淒慘慘戚戚,在大門外抓狂咆哮,卻無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