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知心捂著臉,紅著眼睛看著慕雪,鬥大的淚珠在眼眶裏旋轉,就是強忍著沒有讓它們流出來。
“你最近怎麼回事?天天在這裏胡亂說話!我是你的媽媽,怎麼可能不為你的幸福著想?就是我知道你胡鬧,知道非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慕雪怒聲說道。
顧知心咬著下唇,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慕雪現在的話她已經不會相信了,畢竟她更加相信她的直覺,雖然這東西聽起來毫無依據。
顧知心相信她剛剛說了那麼多,一定已經引起了顧伯成的猜疑。
顧伯成既然是顧家的話事人,這麼大一個顧家都由他一個人在撐著。
這樣的人或者會一時糊塗,但絕對不好糊弄!
她剛剛那麼說自然會引起顧伯成的猜疑。
顧知心悄悄地瞄向顧伯成,見顧伯成眉頭深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的樣子,她知道,她的計劃成功了。
這一巴掌挨得也算值得。
楚權也是一個好麵子的人,事情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他的臉麵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僵硬地出聲打破現在尷尬的氣氛,我說嫂嫂,有什麼話好好說清楚,孩子有了脾氣,一定要好好引導....
慕雪紅著眼睛,儼然一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樣子,臉上比顧之心要委屈得多。
慕雪淚眼婆娑地看著顧知心,說道:“我從小是怎麼教導你的?你怎麼越來越不像話?這樣的話也能說出來,你還有什麼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夠了!”
顧伯成拍了一下沙發的扶手,然後站了起來,說道:“這件事情暫時不用說了,要是兩個孩子覺得結婚的事情還需要考慮的話,那麼這個訂婚就先擱置。等他們好好地把話說清楚再做決定。”
說完顧伯成懶得再理會這些糟亂的事情一般,轉身就要離開。
話被顧知心說得那麼難聽,楚權已經無法坐住了。
等顧伯成離開之後,楚權也跟著從沙發上起來,起來的時候不忘拉了一下楚非。
對慕雪示意道:“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定案,我們就先回去了。嫂嫂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太生氣才是。”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楚權還不忘用複雜的眼神看了顧知心一眼,那眼神裏似是充滿了對她不懂事的責備一般。
好吧!
又是她的錯。
反正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了,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被慕雪打這一巴掌也在意料之內,但是這一巴掌也算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
至少懷疑的種子已經在顧伯成心裏種了下來,從此顧伯成對楚非一定會多加提防。
以後楚非想要對付顧家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也算是值得了。
“是我教女無方,讓我的女兒胡亂說話傷害了兩家的感情。”
慕雪自責地說。
“嫂嫂言重了。我們楚家在實力上確實不能攀比顧家,所以知心看不起我們,對我們有那樣的想法也是能理解的。”
楚權說著欲言又止,再一次將複雜的眼神瞄向顧知心。
顧知心心裏一陣冷笑,心想道:剛剛顧伯成在這裏她還有所顧忌,生怕顧伯成先入為主地,誤以為是她任性從而不肯推掉婚禮才故意那樣演出,現在顧伯成不在這裏,誰還管誰是誰?
反正他們都要口頭將她看不起楚非的罪名坐實,那麼坐實就坐實了!
誰怕誰?
“我說楚叔叔,您總是說一句又瞄我一眼,又說一句,又瞄我一眼。”
顧知心委屈地說:“你說我看不起非哥哥,說我是勢利眼。但是楚叔叔,要是我們的身份對換一下,你是這個A城第二大家族的主人,你覺得站在你的角度,會看得起我這麼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姑娘嗎?我看到時,第一個出聲反對的一定是你吧?”
“啊!不對!畢竟我不是窮姑娘,所以事情沒有什麼可比性。”
顧知心說道:“換句話說,要是非哥哥帶回來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難道楚叔叔您不會在各方進行考量是否門當戶對?在事業上這個姑娘是否能幫助到非哥哥?”
“同樣的,我現在站在可以選擇的角度,我也要多加考慮不是嗎?”
“知心!你給我回房間去!”慕雪怒聲責備道。
顧知心抿了抿唇,帶著挑釁的目光看了楚非一眼,然後轉身有些委屈地往樓梯間走去。
楚非一直瞪著她的背影。
要是在今天之前,他還覺得顧知心就是在裝,隻要他真的帶著楚權來談不訂婚的事情,顧知心一定會一哭二鬧,然後說自己錯了。
今天看來,他是猜想錯了?
顧知心這是鐵了心要取消這樁婚事!
真是好笑!
明明就是一個草包,一個被人控製住的行走的洋娃娃,竟然還想要有自己的思想覺悟?
楚權和楚非走出家門這一段路,慕雪一直愧疚地對楚權說:“抱歉,我家孩子這麼任性。我一定會好好說說她的,也會讓她親自登門上門道歉,真是抱歉!”
楚權興許是還有些什麼顧慮,有些話到了嘴邊停留了一會之後最終沒有說出口。
沉沉地歎息一聲,拉著楚非離開了顧家。
顧知心站在房間的陽台上,她的房間陽台側邊的位置是可以隱約看到顧家停車場往大門方向的。
遠遠地看到一輛車從道上駛過,顧知心知道楚權和楚非離開了。
很快門外的敲門聲印證了她的想法,大概能猜到來的人是誰,顧知心很快就調整好了麵上的表情。
門被打開,慕雪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顧知心則可憐兮兮地看著她,一臉我錯了的樣子。
“你跟我說說你今天怎麼回事?你怎麼能對楚叔叔他們說出這樣的話?”
慕雪生氣地說著同時往顧知心房間的沙發上一坐,雙手交疊在身前。
顧知心委屈地垂著頭,咬了咬下唇,“我就是非常生氣,生氣我對非哥哥那麼多年的感情,但是非哥哥卻正眼都不看我,上次想打我是一回事,還有昨晚在酒吧前麵還威脅我!”
“非能打你?非能威脅你?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性格我都看在眼裏。”
慕雪氣憤地說:“非這麼溫文的一個人,他能真的動手打你?!”
顧知心委屈地低著頭,含淚說道:“在你眼裏非哥哥就是塊寶,我從你肚子裏出來的反而就是棵草是不是?”
“你!”
慕雪氣結,驀地從沙發上起來,怒指著顧知心,半天也說不出接下來要說的話。
良久,慕雪放下手,氣呼呼地轉過身:“你跟我說清楚,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