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快就睡著了。
沈薇收拾了自己的草藥,臨走前,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終於有點於心不忍,把身上臟的要死的麻布外衫脫下來披在他身上。
男人本來就生得極為好看,眉目俊朗溫潤,之前他睜著一雙含情桃花眼,沈薇每每看他時,自己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被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奪了去,心中隻有一個感歎——妖孽。
可是當他睡著了,閉上了眼睛,卻顯得乖巧的有些過人。
沈薇驚覺,他不死纏爛打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阿彌陀佛,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就先走一步了。”沈薇不再留戀,轉身走出破廟。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她剛剛要推開破舊的小木門,卻聽見一陣怒罵。
沈青蘭還是臉腫的老高,但是發絲已經收拾整齊,人模人樣地跳出來指著她,陰陽怪氣地笑:“卻原來還知道回家呢?我當你今天是不會回來了。”
“......”
沈薇本來懶得理她,但是沈青蘭這話又實在刺人,於是她翻了個白眼:“我自己家,我怎麼不能回?”
沈青蘭一臉刁鑽刻薄的樣子,捂著嘴咯咯地笑。
“怎麼?說幾句實話你就急眼了?”她拔高音量,似乎生怕沒人聽見:“我今天可是親眼瞧著你在東街同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男人私會的!你別不承認!我尚且隔著遠呢,都看到那個男人從你懷裏拿走了什麼,隻怕是什麼定情信物吧?未出閣的姑娘,同陌生男子在大街上就你來我往的,誰知道背地裏做什麼勾當!”
沈薇皺起眉,那分明是黑衣男子為了查看她懷裏的藥草!
沈青蘭見她一時沒有反駁,更加一股腦認定沈薇就是在跟男人私通,於是也愈發得意張狂起來:
“要我說啊,你本來就不怎麼樣,又有人拖著累著,給自己謀條出路也不是不行,那你可千萬得努努力了,趕緊將人家騙到手,懷了人家的種,說不定還能討個通房丫頭的地位,否則,就是沒人要的破爛貨了,哈哈哈......”
“住嘴!”
這話卻不是沈薇斥的,沈青蘭皺眉望去,沈銘佝僂著身子,倚著門框正怒目而視,顯然剛剛那兩個字已經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氣,如今他正劇烈地咳嗽著。
“爹!”沈薇忙過去,遞過去手帕:“外麵天寒,您快回去歇著!”
“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薇、薇......咳咳......”他氣得咳出一口血來。
鮮紅的血落在沈薇的手帕上,顯得十分刺眼,沈青蘭卻不以為意道:“自己做了如此醜事,難道不讓人說了嗎......”
沈薇眼睛一眯,強忍著要動手的衝動,就在這個當口,林氏忽然從那邊屋裏出來了,一過來就嚷嚷起來。
“薇丫頭,老大,你們幹什麼!父女兩個一塊兒,欺負蘭兒一個!”
“娘,我......”沈銘開口想解釋。
但是林氏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你什麼你,我早就知道,你們一家子都看老二他們家不順眼,如今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敢這麼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