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家老宅出來,蘇檸壓著一股無名怒火:“你先前怎麼不跟我說你家裏的情況。”
“你問了嗎?”
蘇檸怒火更盛語氣不善:“不是應該你主動跟我說嗎?”
“我以為你知道。”
好一個你以為,蘇檸終日自己都顧不過來,哪有心思打聽他家裏的事。
“我知道個錘子。”蘇檸氣鼓鼓的說道。
陸書禹側頭看他一眼,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這一聲直接給蘇檸笑的神魂顛倒了起來。
印象中這是蘇檸第一次見他笑的這麼開心,每一個一閃而過的路燈都將他的臉照的顧盼生輝。
但這樣的輕鬆氛圍隻維持到蘇檸接到時景的電話。
時景幾乎很少這麼晚給她打電話,蘇檸掏出手機的那一刻,陸書禹隨意一瞥也恰好看見了屏幕上的名字。
黑暗中,陸書禹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電話那頭時景似乎是喝多了,迷瞪瞪的喚了她一聲“檸檸。”
蘇檸輕輕皺了皺眉:“你喝酒了?”
隨即而來的是幾聲輕笑,“喝了一點。”伴隨著林笙大大咧咧的聲音,“時景,你是不是給檸檸打電話呢?”
身旁陸書禹也不知道究竟聽沒聽見,問了一句:“誰?”
蘇檸狐疑轉頭,不是說好不互相過問嗎?
似乎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清了清嗓子:“當我沒問。”
電話那頭時景還在問話:“你在哪呢?”
蘇檸答話:“我跟陸書禹剛從陸家老宅回來。”
時景沉默了半響,隻能聽到林笙大呼小叫的刺破耳膜的聲音。
“嗯,那你早點回去。”
說完便快速掛斷了電話,蘇檸盯著已經滅掉的手機屏幕沉思了幾秒。
路燈照在車裏,光亮一閃而過。
又過了莫約幾分鐘,蘇檸接到了林笙的電話:“你過來一趟嗎檸檸?”
蘇檸飛快應了下來,時景從來都是一副人前貴公子模樣,第一次見他這樣。
她轉頭有些抱歉的對著陸書禹說:“時醫生喝醉了,我要過去一趟,你能順便送我過去嗎?”
話音剛落,陸書禹猛地殺住了車,慣性帶著蘇檸驟然往前衝去又重新彈回座椅中。
蘇檸剛想回頭發問他發什麼瘋。
隻聽見黑暗裏他冷冷的聲音:“蘇檸,我很忙,不是你能使喚來使喚去的,要去自己去。”
蘇檸氣極,不送就不送,發脾氣做什麼,她被氣昏了頭直接解下了安全帶,下車才發現這裏是在高架上。
車門關上後幾乎是一秒鐘的時間,陸書禹將油門踩的發出轟鳴聲,猶如蓄勢待發的弓箭,猛地躥了出去,留給蘇檸隻有一車尾氣。
她定在原地,巨大的委屈湧上心頭,前後看了一眼高架橋,這裏本是不能停車了地方,路過的出粗車壓根不帶停留。
蘇檸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走,縱橫環繞的高架,仿佛一眼能望到頭,可臨近終點才發現不過是一個轉彎。
無助,委屈,惱怒撕扯著她。
路過的車輛帶著呼嘯而過的風聲,一遍遍掠過她的荒蕪,冷的無處可躲無枝可依。
這種時候,她沒有父母可以依靠,甚至也不敢告訴好朋友。
究竟圖什麼,想著想著,眼淚莫名就滑了下來,刺骨的風迅速吹幹了那一滴滴羸弱的晶瑩。
蘇檸猶如行屍走肉般,隻能一股腦的往前走,不知過了多久,一輛連號車牌停在了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