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有空餘的屋子,那是原先他們兩個姑娘沒出門的時候住的,這會兒不常回來,所以空著。床什麼的還都是好好的,鋪草也是頭年換的,好好曬過的。
但是五個大小夥子一張床顯然不夠,隻能找了舊木板子和板凳拚湊。
張羅這事的時候,雲有名又記起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房梁和椽子。
說修房就修房,拿土就能夯實了築牆,但是這房梁跟椽子也得有才行。他們家沒想過還要修房,壓根就沒提前準備這東西,而眼下,早就過了砍木頭的時候。
“明天我去找找老三,他們家年前砍了不少,先借來用用,年底再還回去。”
錢氏看了他兩眼:“他會借給你?”
他們幾家,別看表麵上一團和氣,實際上相處的十分一般。尤其是跟老三家,早先錢氏就生了兩個姑娘一個病歪歪的兒子,年輕的時候誰都有一股子爭強好勝心,尤其是女人,那基本上都是得理不饒人。錢氏跟老三媳婦處不來,經常爭吵,但凡開口,老三媳婦張口就要罵她絕戶頭。生了兩個賠錢貨,生個兒子看著也是個短命鬼。
雖然因為這個事情三房兩口子沒少打架,但是打來打去還是兩口子。
錢氏不願意跟三房往來,但是沒辦法讓自家男人不認兄弟。
“我看了的,這也是個主意大的,說起來風就是雨,說修房,氣都不帶喘的。”
雲有名道:“這不是挺好?男人有魄力才能撐的起來。我跟你隻會越來越不中用,以後家裏就是他們的家了,這樣才好。修房這個事情也是說好了的,他修好房子跟阿蘿住進去挺好,挨在一起,也能就近相互幫襯照料。”
同為男人,他大概能理解薑榧的想法,但是這不能跟錢氏說。
說完這就再沒說別的了,因為薑榧進來了。
雲有名道:“麻煩叔父跟嬸嬸了。”
“說的這什麼話,你既然來了,這就是你的家了,自家人,以後不要這麼客氣。家裏條件就這樣,隻能叫你那些,那些朋友暫時湊合一下了。”
薑榧點頭:“這已經很好了,他們最多也就三晚上,不會在這邊打擾太久。”
這個,雲有名不能發表意見。
薑榧將幾個人喊進屋,隨後把自己的鋪蓋卷也拎了進來。
王肆看著他的舉動,剃的跟兩條蜈蚣似的眉毛抖了抖,哦豁了一聲:“榧哥,你不跟嫂子睡,你跑來跟我們湊什麼熱鬧。”
旁邊的陳平搗了他一下:“你懂個錘子,咱們榧哥是講究人,你以為人都跟你一樣。”
薑榧把鋪蓋卷往地鋪上一丟:“你們先睡,給我留一坨地方,我去去就來。”
幾個人心領神會的答應著,等著薑榧前腳走後腳就嘰嘰咕咕議論起來,時不時還發出一陣陣不太好的笑聲。
要不是顧忌著這會兒在別人家裏,幾個人湊在一起怕是房頂都要掀翻了。
薑榧去了趟小河溝洗了個澡。
三月份晚上還是冷,能跑去河壩裏麵洗冷水澡不是神經病那就不是一般人。
薑榧主要是燥的很,需要降火。
把自己連同出汗的衣裳都洗了,隨後回來抹黑換了身,把濕衣裳搭在門邊上的繩子上,這才進屋。
老兩口也早進屋躺下了但是還沒睡,聽著外麵的動靜,聽著薑榧出門,隨後好久了又進來,栓門。
錢氏爬起來,下地貼著門聽動靜。
雲有名嘶了一聲:“你幹啥呢?趕緊睡!”
錢氏沒理會他,趴在門上半天才回來躺下之後才道:“他去阿蘿那屋了。”她心裏還是沒放下,雲承業那句“睡承恩的床睡承恩的女人”如同一把尖刀一樣紮她心裏拔不出來。
雲有名歎氣:“既然婚書已寫,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明兒早上給你我一敬茶,還得喊一聲爹娘。夫妻倆住一個屋不是天經地義的?你若是還想不開不如就這樣想,你就當他是承恩好了,就當是承恩換了一個好身體回來了,他是咱們的孩子,會一直陪著咱們,成為咱們的倚靠。這樣想,你心裏或許能好受一些。”
老兩口在那絮絮叨叨,薑榧已經進了屋。
雲蘿緊張的不行。
按理說她進屋就該將房門閂起來,可正準備閂門的時候她想起來,從今天開始她不是一個人了,她有男人了。今天晚上,大概是要住一起的。
但是想著薑榧今天晚上會進這屋,會跟她趟在一張床上,她心裏就慌的很。
所以,門半掩,但是她沒上床。
點著燈,她自己坐在床沿,一直到薑榧推門進來又反手將門關上,她緊張的差點站起來,隨後又故作鎮定的假裝無事發生,轉臉看著別處。
薑榧走到她跟前看著她:“在等我啊?”
“沒,沒有!”
薑榧不想笑的,但是心裏實在歡喜,忍不住。
往她跟前湊了湊,雲蘿本能的往後仰了仰。
薑榧的兩隻手撐在她身子兩側的床沿上。
實在是太近了,雲蘿被他的氣息包圍,有些坐不住,隨後就倒了過去。
薑榧伸手托著她柔軟的後腰,有些按捺不住,輕聲道:“怎麼就這麼勾人呢?我原想著,等房子修好了,新家具搬進去,外麵在新房裏麵自個兒再好好拜一回天地,然後再行歡好。但是,”舔了舔唇,但是他突然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雲蘿最怕的就是別人說她勾人,這幾年她已經聽過太多這樣的話了。但是話從薑榧嘴裏說出來卻有著一股子不一樣的意思在裏麵。讓她羞憤之餘還多了一絲異樣的情緒,伸手去推薑榧:“誰勾你了,你起來!”
她也想硬氣一點,但是那聲音軟軟的,手也軟軟的。明明是在嗬斥,明明是在扒拉他,但是薑榧就覺得跟貓兒似的,聲音也好舉止也罷,處處撓著他,撓的他心癢難耐。
低頭就親了上去。
跟餓狼似的,恨不得把人連骨頭一起啃了。
薑榧喘著氣翻身將她擁進自己的懷裏麵,伸手在她臉上和方才流連的紅唇上輕輕摩挲,喊著她的名字:“阿蘿,我現在感覺在做夢。”
雲蘿雙手依舊抵著他的胸膛:“我也感覺在做夢。薑榧,為什麼呢?你有好的身體,還會打獵,有能力修房子,能養活一家人,自個兒成個家不好嗎?怎麼就想著招贅,找我,找我這麼一個守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