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時至今日，蟠香樓早就已經脫離了尋常花樓的範疇，成了皇權富貴們為了彰顯自己能力的地方。

這次吏部尚書趙自忠居然將宴席設在此處來招待自己，看來也是下了血本了。

想到這裏，李壞微微眯起雙眼，對於待會兒的宴席倒是很好奇。

“相爺，到地方了。”

不一會兒，車夫恭恭敬敬的聲音響起，隨即車簾便被掀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那遭，這次李壞下馬車的時候，則是踩著腳凳並非人凳。

別的不說，腳蹬就是要比人凳穩上不少嘛。

李壞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滿意，隨即目光朝著麵前的蟠香樓望去，神色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驚歎。

按照規矩，凡是民間的建築，無論是層數還是開間，都有嚴格的要求的。

比如說最高隻允許三層九開間，但凡是超過了這個標準，那就是冒犯皇權。

但是蟠香樓作為一介花樓，居然敢蓋到民間的最高標準，這是將那些豪門貴族放在何處？

要知道，就連他相府，都沒有三層九開間的建築。

想到這裏，李壞不禁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看來這蟠香樓的實力，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雖然心中有所好奇，但李壞依舊還是微微頷首，做足了姿態，大步流星的走進了蟠香樓。

在李壞進入蟠香樓的一瞬間，他能夠敏銳的察覺出，大堂中坐著的不少客人，瞬間暗戳戳的將目光朝著自己投來，隨後又迅速移開。

雖然動作不明顯，但是在李壞敏銳的觀察力下，一切小動作都無處遁形。

果然，在這蟠香樓中尋歡作樂的，通常都不是什麼普通人。

李壞微微頷首，將自己的猜測斷定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看到李壞進來，一個老BAO模樣的人物便笑眯眯的湊了上來。

“誒呦——這不是相爺嗎！”

“您可是好久都沒來了，我這樓中的姑娘們都念叨你許久了。”

“不過相爺放心，奴家知道您今個兒是來辦正事兒的。”

“我這就帶您過去。”

說到最後，老BAO還特地壓低了聲音，麵上卻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辛苦了。”

見到老BAO這副模樣，李壞微微眯起雙眼，手中折扇一搖，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不愧是蟠香樓，就連老BAO都是見過世麵的。

看她這副模樣，很明顯是知道樓上等著自己的是誰。

但放眼整個京城的酒館花樓，能在三品大員麵前依舊麵不改色的，還真的沒有幾個。

不得不說，這老BAO倒也是個明白人。

一路上沒多問一句話，隻是默默的將李壞領到了地方，笑著恭維了幾句，便合上了門。

李壞剛剛走進包廂，便見到三個人坐在桌子前，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見到自己走進來，幾人皆是迅速站起了身，換上了一副恭維的笑臉。

李壞大致掃了一眼，便立馬斷定了眼前幾人的身份。

為首的是吏部尚書趙自忠，也是此次宴席的組局人。

麵色憨態可掬，若是不知道的話，定然會以為對方是個和藹可親的小老頭兒。

而站在他身後的，則是兩張同樣麵熟的臉。

戶部尚書丁良平，以及刑部尚書曹克成。

見到眼前的二人，李壞下意識的挑了挑眉毛，神色中流露出幾分玩味。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丁良平和曹克成二人，在朝廷中站的一向都是中立陣營吧？

而當初自己在將吏部尚書趙自忠拉到自己的陣營後，也就沒再多理會六部的其他尚書。

畢竟吏部作為六部之首，隻要將趙自忠拉到了自己人的陣營，從今往後但凡科舉升官的事情，大部分權利也都順勢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隻要如此，自己還何必擔心朝著沒有自己的勢力？

不過當然，如果其他官員主動來投靠自己的話，自己一向也是來者不拒的。

“相爺先坐，我專門帶來了好酒陳釀，咱們邊吃邊說！”

似乎是看出來了李壞神色中的打量，趙自忠急忙笑著開口說道，從一旁拿出了他珍藏許久的佳釀。

隨著酒壇被掀開，濃鬱的酒香頓時迷茫在整個包廂中。

“雖然同在朝中做官，但和相爺的交集不多。”

“今日在趙大人的引薦下，能與相爺一同共飲，實屬不易。”

“這杯就算是我先敬大人的！”

隻見丁良平率先站起身來端起酒盞，恭恭敬敬的對著李壞說道。

話音落下，便直接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見到丁良平這副模樣，一旁的曹克成頓時在心中暗罵老滑頭。

分明是一同前來見相爺的，但偏偏讓這老滑頭搶了先。

雖然心中罵罵咧咧，但曹克成還是急忙也站起了身，跟著隨了一杯。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李壞挑了挑眉毛，端起酒盞晃了晃，倒也沒喝。

今天這個局，倒也有點意思。

但自己並不打算率先表現出什麼，還是得做足了姿態。

看到李壞這副模樣，不禁丁良平和曹克成感到有幾分尷尬，就連趙自忠也坐不住了。

“咳咳咳......”

“相爺啊，您也知道，平日裏丁大人和曹大人也都是鮮少在朝中表態。”

“現在找到了機會，他們也是想著和相爺多結識一番。”

“畢竟如今朝中的形式，您也一清二楚......”

趙自忠幹咳幾聲開口說道，到了最後，語氣中也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聽到趙自忠這話，李壞微微頷首，心中頓時明了。

在六部中，自己可以全盤掌握在手中的，也就隻有一個吏部。

如果戶部和刑部也主動籠絡自己的話，對自己的勢力而言的確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在這個關鍵節點上如果戶部和刑部可以聽自己的話，那好處可謂是大大的。

“你說的這些，本相自然是明白的。”

“隻不過二位......這朝中暗流洶湧，本相的處境也不容易。”

“如今正巧是要辦點事兒的時候，二位若是加入的話，等到事成之後，必然不會虧待了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