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美食的份上,段以寧不介意他的揶揄,更不吝對其古道熱腸的讚美。
“這麼暖心,怪不得那麼多女人前仆後繼,對你死心塌地。”
魏亦承懶懶斜眼問她:“你當人人都有這福氣?”
她對魏亦承的魅力有深刻認知,是,她承認是沾了他好兄弟的光,才能勞動魏大少屈尊跑腿。
段以寧不與他客氣,打開飯盒就開吃,“當然知道你魏少是富貴閑人,天之驕子,更是再世潘安,全憑一張臉就能讓女人神魂顛倒,哪用玩這些討好人的把玩?不過這些對我來說不好使,蘇長星昨晚敢走,我就敢分手,誰勸也沒用。”
魏亦承在她對麵,坐姿慵懶,語氣玩世不恭,“我像是那麼閑的人嗎,管別人的感情糾葛?我就不能為了自己來看你?”
段以寧有充分理由懷疑,昨晚喝的是假酒,搞得她今天不是腦子出現了幻覺,就是耳朵產生了幻聽。
她懷疑魏亦承的用意,但他眼神過分認真,讓她心裏發毛。
“哦,願聞其詳。”段以寧低頭專心吃蝦餃,掩飾沒由來的不安。
魏亦承問:“你真的舍得和蘇長星分手?”
“有什麼不舍得的!”段以寧皺眉,仿佛對方的問題是對自己的侮辱。
這年頭,沒誰離不開誰。
魏亦承見她不高興,反而似乎更高興,夾起一隻叉燒包送到她碗裏,慵懶的語調帶著淡淡笑意,輕聲問她:“那要不要跟我?我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段以寧身子不自覺後仰,警惕地凝視他半晌,“你又有什麼陰謀?”
魏亦承推了推金絲眼鏡,左邊眼角下的黑色淚痣跟著鏡片縮小,自帶曖昧的桃花眼平靜無波,連帶他隨後說出的冒犯之語都透著幾分悲憫,“我情債太多,雖非我願,但孽緣由我而起。挽救大齡失戀單身女青年,也算是功德一件,我就當給自己積福了。”
嗬!
段以寧隻覺晦氣,指了指門口,“門在那邊,自己滾!”
魏亦承,十六歲保送慶行大學,二十五歲拿回哈佛醫學院PhD學位,是蘇長星媽媽口中永遠的“隔壁家的小孩”。
更氣人的是,他家祖上世代禦醫,有個傳承六百年的中醫藥老字號“寧安堂”,他是九代單傳尊貴無比的少東家。
段以寧和所有俗人一樣,被他的好顏色短暫迷惑過。不同的是,她有文化,會用“臉若霞光,眼含清波”這種酸詞來“言語賞玩”他,自覺比那些生撲他的花癡女高尚。
即使後來認清了他鹹魚海王的本質,段以寧也不得不承認,他就是活脫脫的當代長安少年郎,是她在古偶劇裏最著迷的男一號。
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時,段以寧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抬頭問蘇長星,“可不可以讓你這位大哥把金絲眼鏡焊死在臉上?”
往後一個月,蘇長星每天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在籃球場上奔跑跳躍,款式還不重樣。
直到段以寧再也受不了他那副故作深沉的別扭模樣,特意在晚餐中途放下碗筷,若有所思撫上他肌肉線條勻稱的手臂,略顯誇張地稱讚:“還是搞體育的肉體美好,那些隻會讀死書的,身體還是虛弱了些。”
嗯,她當時就明白了個道理:下次作大死萬萬不能選學校放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