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慶宥國。
屋外柳絮般的雪隨風飛舞,屋內炭火熊熊。
寧晚星艱難睜開雙眼,入目是簡陋的小木屋。
她怎麼會在這裏?
昨日她趴在城門口苦苦哀求守衛開門。
許是從莊裏逃出忍饑受凍了三天已無體力。
她沒等到守衛打開城門,就意識渙散的昏了過去。
寧晚星扶額,努力回憶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吱呀...”
陳舊的木門從外麵推開,一位麵容祥和的婦人走進來。
“姑娘你可算醒了!都睡了整整一日了!”
婦人將手中的湯碗放下,扶著寧晚星坐起。
“我這是在哪?”寧晚星不解問道。
“姑娘,這是我家。”
婦人解釋道,她姓張,寧晚星可以稱她為張姨。
張姨昨日去城門口討粥,看到寧晚星衣衫單薄地倒在雪地裏,一張秀麗小臉蒼白,不忍她凍死,就帶她回來。
寧晚星心下很是感激,握住張姨的手。
“您的恩情晚星記住了,定會報答您救命之恩。”
吃過粥,寧晚星繼續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到城門口。
“怎麼又是你?”城樓士兵記得前天也是這個女子瘋狂敲打城門。
可早在半月前,城門受旨關閉,無通文不得開啟。
“我乃寧國公之女,速開城門!”寧晚星仰頭大聲喊道。
士兵覺得這女子瘋了,竟敢冒充國公之女。寧國公有兩女,大女是當今受寵的貴妃,小女嫁給權勢滔天的桓王。
怎可能出現在這?
“再不走!我射殺你!”士兵說著拉起弓箭對準寧晚星。
此時,一頭戴紅帽的將領攔下他,嗬斥道:“住手,怎可對著婦人?”
城外強盜橫行,百姓生活本就艱苦。
堂堂七尺男兒,不能護衛百姓已然慚愧,怎能再欺壓?
士兵畏懼地放下弓箭,再不敢放肆。
將領手指向一處,掃了寧晚星一眼,喊道,“那裏每日都會布粥,你別再過來了!”
他以為寧晚星是不堪強盜騷擾的流民。
寧晚星此時也確實狼狽,為了避免逃跑路上遇到惡人。她用泥水抹在臉上,身上,活脫脫一副難民樣。
寧晚星見太陽漸漸沉下去,身上也愈發冰冷,隻能踉蹌著往回走。
張姨見寧晚星冷得直哆嗦,將自己僅存的木炭點燃。兩人擠在一起勉強渡過一晚。
第二天,寧晚星擦拭幹淨身上的汙穢,同張姨同去城門布粥處,路上行人不時打量著與難民氣質格格不入的寧晚星。正趕上有支鏢隊押送口糧過來, 寧晚星瞅著機會與他們搭上話。
“你說你是寧國公的小女兒?”其中一個渾身彪子肉,像是頭領的中年男人發問。
“正是!”寧晚星急忙應道。
頭領先是一愣,隨後同身邊隨從哄笑。
寧晚星看到他們這般心理羞惱正想發作。
那頭領笑罷,瞥向寧晚星,眼底浮出一抹輕蔑,“裝誰不好?裝個死人?”
“寧國公小女三天前被強盜擄走殺害了!”
“桓王府和國公府把喪事都辦完了!”
寧晚星如遭雷擊,她櫻唇微張,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男人,“怎麼可能?我還活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