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著北莽國號的大帳內空無一人,周圍充斥著死一般的寂靜,使人感受到一股可疑的危險悄然降臨。
薑清腳步很輕。
倏然,一柄赤刃直直抵在她的後腰。
冰涼又刺骨,像是隨時能衝破這層鎧甲,刺穿她瘦削的身軀。
“假貨。”
醇厚陰冷的聲線令人毛骨悚然,男人身材不算魁梧,卻極為結實。
薑清微微彎唇,“左先鋒好眼力。”
表麵上,左木是小小先鋒,實際上,他是隱藏在主副將背後的軍師。
他才是她今夜的目標。
除了武藝高超,此人對於行軍打仗方麵很有一套自己的見解。
亦是因此,她在那一戰才險些命喪他手。
“你殺了他們。”左木眯起眼,神情鎮定。
“區區薄禮,不足為謝。”
薑清鬆手,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就滾落下來,直逼左木的腳尖。
“謝?我為何謝你?”左木力道加重,赤刃戳穿了鎧甲,卻又留了餘地,未傷及她的皮肉。
薑清淡定一笑:“左先鋒被這兩頭蠢驢壓著,你的功勞被他們頂替,難道不想殺了他們?”
左木頓了下,他的確有過這種想法。
主將和副將極為自私,數次將他的功勞奪走,卻僅施舍他一個小小先鋒之位。
實在可惡。
可目前狀況很明顯,此人在擾亂他的心思。
“左先鋒,與其跟在這等人背後,不如我幫幫你?”
“幫我?如何幫我?”他隻覺好笑。
“首先,合作要有合作的態度,再者......”薑清抬腳,狠狠踩在男人膝蓋骨上,引得對方吃痛的鬆開。
她又抬掌,往左木胸口一擊。
“我這人不喜歡受人威脅。”
左木受那一掌,胸口處的蔓延開劇痛,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人。
他看得出,對方是位女子,可內力之厚重,竟連他都險些沒受住。
“姑娘好身手。”
薑清勾唇,表麵風輕雲淡,可腳底已經發虛。
天知道,為了震懾此人,剛剛那一掌已經耗了她八成近九成的內力。
可左木看上去僅僅吃痛......論起武力,現下的她是萬萬敵不過他的。
薑清深吸一口氣,從容道:“其實大家都清楚戰爭並非你我所願,若是您能代表北莽簽下休戰書,
兩方相安無事,我會將左先鋒想要的東西雙手呈上。”
左木來了興趣,“在下好奇,究竟什麼東西能讓我簽下休戰書,還能忍下主副將被殺之仇放姑娘你一命。”
薑清不爽地活動了下脖子,左木的口氣過於囂張,偏偏此刻她的確敵不過他。
“南詔邊防堪輿圖。”她慢悠悠說出這幾個字,男人明顯笑意一頓。
此圖細致地記錄了南詔邊防重地的地形與設兵,是她和蘇潯前世與南詔大戰時了解的。
靠著殘存記憶,她在一個時辰前畫了下來。
左木即刻狐疑:“姑娘是什麼人?”
薑清摸了下鎧甲上的雲紋,微笑道:“能穿這身,你覺得呢?”
他眯著眸,“你和瑾王什麼關係?”
薑清笑了笑,故意混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看來是瑾王的紅顏知己。”左木下了定論,隨之輕笑:“那在下就不好奇了。”
薑清適時沉默,她今時今刻便是在賭,左木會不會為這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