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家兵瞬間停住反抗動作,軍營裏對虎符都唯命是從,區區他們數十人,如何能敵數千將士。
況且薑清此刻殺心過重,若那虎符是真的,那他們就是違抗軍令,說不定真會因此葬送性命。
薑妙音平日雖得他們主子疼愛,可撐死了也隻是個庶出,二房還有嫡出的大姑娘和二哥兒。
死一個庶女,沒什麼。
這是他們主子早先就吩咐下來的。
看現在的情況,倘若薑清如她所說先動手,那情勢可完全不同了。
他們薑家無端死了個女兒,主子大可以借此大做文章,不僅能將薑清名聲搞臭,還能借此趁亂揭發瑾王受傷一事。
一舉兩得。
家兵們反而開始期待薑清趕緊動手。
“薑妙音,你自個好好看看,你爹派來保護你的家兵,如今可有半分想救你的意思?”薑清將女子抓到自己身邊,故意湊近道:“所以說,庶出便是下賤。
你瞧,無論你多費勁心機,都永遠是團爛泥巴,隻會讓人覺得惡心。”
“你欺人太甚——”薑妙音被她氣得發抖癲狂,心中早不記得什麼大計,她眼尖看到薑清腰間所佩小刀,快速扯了出來,向薑清生生刺去。
既然她今日活不成,那薑清也得跟她一起陪葬!
“啊——”
薑清故意尖叫一聲,佯裝害怕閉上了眼。
可臆想中的刺痛感並未生出。
她睜眼,入目是骨節分明的手掌毫不猶豫攥緊了刀尖,血珠順著滾落在地。
再抬眼,便撞入蘇潯幽黯深邃的桃花眼中,他雙眉微蹙,臉色生生疼得泛白,卻絲毫未鬆手。
“蘇......”她倒吸一口涼氣,又強忍住拉他的手。
蘇潯卻移開目光,望向了執刀殺她的薑妙音。
“刺殺本王,你知會有什麼後果嗎?”
低醇微啞的聲線在一片寂靜中引起搔動。
薑清一怔。
這句話,無疑讓薑妙音罪加一等。
刺殺王爺,是要被處死的重罪。
他在幫她。
“大理寺少卿家的女兒居然敢刺殺瑾王殿下。”
“瑾王最是嚴明,這下可慘了!”
“瑾王的帳子都敢闖,焉知能留命在......”
“我、我沒有,我沒有刺殺瑾王。”
薑妙音也不知為何瑾王會突然出現擋在薑清麵前,她被男人身上散發的寒氣嚇得後退,她隻感下腹泛酸,還有種想如廁的衝動。
男人卻沒給她猶豫的時間。
幾乎一瞬息,他迅速抬腿踹去,力道極為陰狠,薑妙音被踹飛了數十米,一口鮮血從喉間噴了出來。
眾士兵見此狀紛紛下跪,屏氣凝神。
薑妙音大口哇血,眼睛死死盯著男人,他一身玄裳,臉色雖顯蒼白,可身姿挺闊、氣宇軒昂,絲毫不像命懸一線之人。
不可能。
她爹在行前篤定蘇潯重傷難愈,她才會無所顧忌地帶人趕來大鬧。
可眼前人看上去卻毫發無傷......
薑妙音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緊急轉向薑清,女子也正看著她,臉上掛著一抹淡笑,像在宣召著某種勝利。
不好。
薑清會醫術,是她救了他。
“拿著我的東西,在這耀武揚威,”男人微微側身,似笑非笑地睨著薑清,用隻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道:“你很厲害,薑清。”
薑清聞言身子一顫,不敢置信地盯著男人。
從方才起,她從未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就算薑妙音當眾喚她堂姊,他也不可能憑這一點未卜先知到薑國公之女名薑清。
所以......他真的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