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清顏再次出言提醒:“許霽月!!!”
許霽月欲言又止,最後隻能化作一聲歎息:“何學長,我回醫院去了,陸執拜托你多看著他點,我先走了。”
“許霽月!”
何西涼還是一肚子的疑問,可許霽月已經快速離開了。
他想要追出去,卻被林清顏叫住:“老何,你來幫幫我,我拉不住陸執了。”
何西涼聞言,趕緊又返回了房間內,幫著林清顏一起把陸執穩住。
中年男人終於脫離了陸執的控製,嚇得兩股戰戰,嗚哇嗚哇地喊著,下了床就跑,轉瞬間就沒了人影。
房間裏,一場鬧劇終於落下帷幕。
林清顏也累得不輕,她給陸執喂了一顆藥丸,然後坐在床邊休息。
何西涼看著漸漸安靜下來的陸執,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陸執,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許霽月可能真的是有苦衷的。”
藥效漸漸上湧,陸執趴在床上,神情有些迷蒙:“我知道的,她肯定有原因,她真的不是這種人。”
“她可能是生了很嚴重的病,不想連累你,所以才離開你的。”
陸執又驚又痛:“她怎麼了?”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林醫生好像知情。”
陸執飛快轉頭去看林清顏。
林清顏頓了頓,道:“她是得了病,不想讓你知道。”
“什麼病?嚴重嗎?”
“性.病。”
何西涼猛地抬起頭來:“什麼病?”
林清顏道:“本來不想告訴你們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現在的情況,我也不能幫她保守這個秘密了。是的,五年前,許霽月查出了性.病,又怕陸執知道,所有就卷了一筆錢離開了。”
陸執搖頭:“我不信,她那兩年都跟我在一起。”
“那兩年之前呢?你能24小時跟著她嗎?她見了誰,做了什麼,你全都知道嗎?”
“......”
林清顏冷聲道:“許霽月家裏經濟條件不好,但是她還算個有目標的人,她一直想去國外讀博,這個你們知道吧?”
何西涼緩緩點了點頭,“我聽陸執說過。”
“出國讀博不是個小數目,錢從哪兒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就算在便利店打工,也隻能賺一些生活費而已,根本不夠出國的費用,那她還能想什麼辦法?”
何西涼的聲音都變了:“所以,老張說的,她大學時期跟一些老頭子曖昧不清,都是真的?”
林清顏無所謂道:“具體的情況我不清楚,我隻知道,能得性.病,私生活肯定不檢點。如果讓陸執知道了她的以前那麼不堪,陸執還會要她嗎?陸家還能讓她進門嗎?如果都不能,那她出國的費用怎麼辦?”
何西涼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所以,當初陸執的媽媽給了許霽月五百萬,其實就是讓她拿著這筆錢出國的?”
林清顏露出很心疼的表情:“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而且天下也沒有不透風的牆,陸伯伯和陸伯母可能知道了一些什麼吧,一直不同意陸執和許霽月在一起,誰知道陸執對她這麼死心塌地,居然想帶著許霽月私奔。”
“......”
“後來因為那場意外的車禍,陸執為了保護許霽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可許霽月也隻是受了很輕微的傷,陸伯母實在心疼兒子,就給了許霽月一筆錢,讓她永遠不要再來糾纏陸執。”
何西涼的腦子尚且還算清醒,聽了這話立刻站了起來,神情有些驚惶。
林清顏嚇了一跳,“怎麼了老何?”
“林醫生,我們得趕緊把陸執帶去醫院檢查。”
“我剛已經給他吃了藥,這會他已經安靜下來了。”
何西涼咬著牙,麵露為難:“不是精神科,是......性.病科。”
林清顏疑惑:“為什麼?”
“就前幾天,陸執跟許霽月......上過床。”
林清顏驚怒:“什麼?!”
何西涼也是一臉悔恨:“許霽月的有個相好的,叫魏文煦,你知道吧?那小子挪用公款,被告上法院了,如果再不賠錢,就要坐牢。許霽月估計是心疼他吧,但是其他途徑又弄不來錢,所以就去找了陸執......”
林清顏急急追問道:“多少錢?”
“一百三十八萬多,我記不清具體數字了,大概不到一百四十萬。”
林清顏聽了這個數字,瞬間就明白了——
原來她兒子的手術費,居然真的是問陸執要的!
何西涼問道:“林醫生,剛剛許霽月說什麼同歸於盡,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不讓我把她得了性.病這件事告訴陸執,威脅我要幫她保守秘密,否則......她就殺了我,然後再自殺。”
“那她今天來找這個老頭,要什麼補償金,難道是因為她的病是這個老頭傳染給她的?”
林清顏兩手一攤:“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有過幾個性.伴侶,是哪個傳染給她的,恐怕隻有她自己最清楚。”
何西涼足足用了好幾分鐘,才終於消化了這個事實。
他偏頭看向陸執,他雖然服用了鎮定劑,但理智尚在。
剛剛瘋了一般的陸執,此時像是被抽去了靈魂,隻剩下一具空殼。他一言不發,隻有身側緊緊攥著的拳頭昭示著他的絕望。
何西涼談沉沉歎息了一聲,沉聲道:“這個真相,還不如永遠不知道的好。”
他們都以為,許霽月隻是為了魏文煦才騙了陸執,雖然很不道德,但也稱得上是一個癡情女子。
但是如果是因為性.病......
何西涼心裏一陣一陣的犯惡心,虧他剛才還回憶了一番許霽月的好,以為她是生了重病不想連累陸執才離開,有一瞬間甚至還動過讓他們重歸於好的念頭。
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不堪入目。
“林醫生,我們還是盡快把陸執送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林清顏道:“你先帶著他過去,我找同事幫忙安排好病床,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就去檢查。”
“好,那你呢?”
林清顏道:“我去找一下那個禿頭男,給點封口費,不能讓他把許霽月得病的事情說出去,否則陸執的麵子往哪兒放?”
何西涼點了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
林清顏看向陸執,歎息道:“但願經過這件事,他能明白我對他的心。”
“我會勸他的。”
林清顏點了點頭:“好了,你們快去吧。”
何西涼給老張打了個電話,兩人一起把陸執扶著出了門。
而林清顏,在酒店一樓大廳的角落裏,找到了那位捐贈人。
他似乎還有後怕,手裏端著一杯熱水,坐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見她走過來坐在自己對麵,連忙叫道:“林醫生,剛剛嚇死我了,如果你再晚來一點,我就要被那個男的掐死了。”
林清顏也疲憊不堪,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慵懶道:“錢收到了?”
“收到了收到了,”男人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金表:“都花了不少了。”
林清顏嗤笑了一聲,輕蔑道:“既然收了錢,那就再幫我辦一件事。”
“是要再去醫院捐獻肝臟嗎?那個小姑娘是真可憐啊,還那麼年輕,一個人帶著一個重病的孩子,也不知道這幾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同情她?”
中年男人緩緩點了點頭:“有一點兒,而且那個小姑娘剛剛在威脅你,要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不然不肯罷休。”
“所以?”
“其實我剛也想了想,雖然還是有點害怕,但是我也願意給那個孩子捐肝,拿了你的錢,就得幫你辦事呀。”
“不用。”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你讓我做的不是這件事?”
“我要你出國,現在就走,隨便去你什麼國家。”
“啊?那我什麼時候能回來?”
林清顏冷笑一聲:“等那個孩子死透了,你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