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腳直接將蘇眠踹到胃部輕度出血,在醫院輸了鹽水,執意出院。
臨走前,醫生交代:“你的胃不好,以後要好好休養,情緒不能太激動了。”
本就脆弱的胃,因為情緒激動,血管噴張,又被踹了一腳,胃部出血再嚴重一點,隻怕救不回來了。
蘇眠謝過醫生,她沒辦法開車,隻能給楚翹打電話。
楚翹趕過來,氣急敗壞:“蘇家怎麼想的,非要捧著那個蘇嬌嬌?你也是,被踹了為什麼不早點找我!”
楚翹是中途跑出來的,滿臉都是焦急,看到蘇眠泛白的臉,急得直掉眼淚:“眠眠,程衍那個渣男怎麼能眼睜睜看你被欺負成這樣?”
“別提他。”
蘇眠靠在副駕駛座,“他,不是程衍。”
那個曾經將她視若珍寶,將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程衍,早就死了。
“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你當初就不該——”楚翹埋怨。
“好了,送我回家吧。”
蘇眠報了地址,楚翹給她披上了外套:“好。”
半個小時之後,楚翹看著眼前這棟破敗的大樓,瞠目結舌。
“眠眠,你住這兒?”
蘇眠就算和蘇家鬧掰了,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方!
“先上樓。”
蘇眠沒力氣說話, 楚翹扶著她。
樓梯房,走得很辛苦,直到楚翹扶著她走進客廳,蘇眠渾身都是汗,小嘴張張合合,顯然是難受。
楚翹走到廚房,找到了燒水壺,給她燒了一杯開水,端到她麵前:“現在,說說吧。”
“蘇天成要把我賣給王總,我不肯,就找人結婚了。”
蘇眠長話短說:“等以後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楚翹罵了蘇天成半小時,末了才道:“結婚對象可靠嗎?””
“長得很帥,相處起來也不算費力。”
楚翹一拍腦門:“眠眠,你太衝動了,隨便找人結婚,你不怕被人算計?”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蘇眠捂著胃,低聲道。
若不是被逼無奈,誰會選擇陌生人結婚?
楚翹打量了眼前的二居室:“這男人是不是經濟不太好,這房子,有點破。”
楚翹出身優越,自然瞧不上這樣的房子。
“租來的。”
楚翹:???
“眠眠,你可是蘇家大小姐,你怎麼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楚翹覺得她瘋了:“你要是想結婚,多的是人讓你選,你何必呢?”
要真是結婚,楚翹覺得有更好的人選!
“翹翹,我已經結婚了,你就別再說了。”
蘇眠不喜歡別人說霍景川不好,畢竟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
楚翹也知道她是護犢子的人,歎了一口氣:“既然是你丈夫,我也不好說太難聽的話,他在哪兒工作,不如上NK吧,我好歹做人力資源的,塞進來待遇也好些,能讓你們日子過得好一點,反正大老板也不差多養著這一個!”
NK財團出了名的財大氣粗,眠眠老公要是進來了,收入提升,也能變相幫到她。
“不用,他就在NK......”
話未說完,就被一通電話打斷了!
“楚翹,你好得很,開會到一半,你跑了,大老板都來了,你跑什麼跑,趕緊給我滾回來——”
經理暴怒的聲音傳來。
楚翹掛了電話,一臉歉意:“眠眠,對不起,我還要開會,我給你點了外賣,你記得吃,好好休息。”
蘇眠知道她忙:“去吧。”
楚翹離開,連滾帶爬闖入了會議室,看到主位上空著,心都在顫抖。
啥意思?
大老板,走了?
那她缺席會議,豈不是整個財團都知道了?
楚翹覺得自己需要吸氧,她會不會出現在裁員名單上啊?
......
蘇眠送走了楚翹,拿了外賣,實在沒胃口吃,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到醒來,天色已晚。
她看到茶幾上擺著的藥,端過冷開水吃下了藥,又起身,從包裏掏出了碘伏和棉簽。
腰後淤青一片,醫生說要定期擦藥。
她回房,換了睡衣,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的掀開了布料。
霍景川結束工作,推開公寓的門。
恰好看到蘇眠腰後大片的淤青,和勝雪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他手指一頓。
她,受傷了?
看上去還挺嚴重。
蘇眠聽到聲音,驚慌失措的放下了衣擺:“回來了。”
霍景川還上拖鞋,冷淡的嗯了一聲:“吃了嗎?”
楚翹點的外賣都涼了:“沒有。”
霍景川放下公文包,自顧自的走進了房間,一聲不吭。
蘇眠坐在原地,張了張嘴。
他看到她腰後的傷口了嗎?
看到了,卻沒有一句話,是不是太冷漠了?
還是說,他沒看到?
蘇眠覺得自己過於敏,感了,大概是周圍的人都不再愛她,她甚至期望一個隻有過幾麵之緣的男人會關心她。
吞咽下那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蘇眠掀開衣服,小心翼翼的上藥。
腰後的傷,自己擦藥其實很難。
再加上胃疼,更是別扭。
倏然,掌心一空,棉簽被人拿走了:“既然受傷了,就別亂動。”
霍景川一手按著她的腰, 一手拿著棉簽,漆黑的眼眸裏透著幾分溫和。
蘇眠愣住了:“你,怎麼出來了?”
她以為他沒看到,亦或者看到了也懶得問。
她對他的印象就是這樣,冷冰冰的,宛若冰山!
“你好歹是我太太,我總不能視而不見。”
霍景川的目光落照了她的腰上,上次他被人算計,隻覺得腰細,不堪一握。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光滑如綢緞的肌膚,卻因為淤青被毀了美感,青紫交加。
他有一種莫名的不耐,好像是美玉被毀之後的怒意,亦或者其他抓不住的情緒。
他拿著棉簽,幫她擦藥,力道不輕不重。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蘇眠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鬆香味,清貴迷人。
她咬著唇瓣,貝齒邊緣微微泛白。
雖然力道適中,但也時真的疼。
她悄悄抓住了沙發套子,不敢叫出聲,等到擦完第一遍,白晰的額頭,鼻尖早已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霍景川注意到她的疼,放輕了力道。
“淤青不散,不能痊愈,忍著點。”
蘇眠悶悶的嗯了一聲,沒什麼溫度的話,卻讓她莫名鼻酸。
擦了第二遍,霍景川收拾好了東西,看到桌上的外賣:“你點的?”
“翹翹點的。”
霍景川知道楚翹,出手闊綽,點的外賣也不是一般店裏的。
他拿過外賣,打開。
將裏麵適合蘇眠吃的拿了出來,走進了廚房。
蘇眠恍惚間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這是在照顧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