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打鬥的厲害,外圍的其他流民為了避禍自然不敢靠近,所以有了於荔的幫忙,二十多個流民很快都被放倒在地。
有些已經被楊家的老爺們砍傷,有些已經斷了氣,靠近內側包圍圈的則個個捂著腦袋哀嚎不已。
地上的血散發著作嘔的腥味,混著叫喚聲,慘絕人寰。
桃子哭累了,已經沉沉睡去,睫毛上還沾著淚珠,時不時的還有抽抽著吸下氣。
徐婆子滿臉蒼白,竟是無力站起,鄭豔紅依舊縮在地上,還是楊鬆和楊林丟掉棍棒跑上前攙扶起奶奶和大伯娘。
楊青石扶著楊青河也走了過來,倆人看了看於荔,雖心裏懷疑,但依舊沉聲道了謝:“多謝五弟妹出手救我們。”
於荔搓了搓滿是泥巴的手,也不扭捏,直接打消二人的疑慮。
她道:“我家裏原先是打獵的,為了練準頭,我經常練投壺,所以扔石頭很準。
大哥,二哥不必謝我,咱們都是一家人。”
於荔是兩年前被徐婆子買來的,底細這些並不是十分清楚,隻知道她是良民,是為了葬母才賣身。
而且到了楊家後,她乖順又聽話,把楊桃當成了親閨女,也從不多嘴問楊老五的事,徐婆子對她也越來越喜歡。
至於她家裏具體是做什麼的,為了怕她憶往事傷懷,徐婆子後麵也沒再過問。
現在聽她這般解釋,倒是能說通昨日為何能出手教訓那兩個歹人,獵戶的女兒肯定差不了。
五個老爺們多少都掛了點彩,楊鬆和楊林被大人護著,隻受了點皮外傷。
楊樹和楊青石身上都有刀傷,但不嚴重。
唯獨楊青河被圍攻後奮力抵抗導致左胳膊被狠狠地砍了一刀,現在整個袖子都浸了血漬,他右手捂在傷口上,指縫裏也布滿鮮血。
徐婆子和劉蘭草心疼的心直顫,個個掉著眼淚奔來。
楊青河唇色慘白,兀自強撐著不倒下,唯恐讓老母親和媳婦兒擔心。
他沒吃多少東西,又發了狠的衝鋒陷陣,這會兒早已力竭,要不是楊樹和楊青石扶著,他隻怕頃刻就要倒下。
“我的兒啊,你快來躺下,莫要撐著。”
徐婆子哭的一臉淚,但因為懷裏還有個楊桃,也沒法去扶著兒子。
劉蘭草趕緊把油氈布上鋪了一層稻草,讓丈夫躺下。
她看著丈夫指縫裏不斷滲出的血,心頭難受的猶如油煎一般。
這可怎麼辦?沒有大夫,沒有傷藥,這麼流血還怎麼活啊!
劉蘭草看向地上躺著起不來的那些流民,瘋了一樣的衝了出去,逮著人就又踢又撓,完全沒有昔日的溫柔模樣。
“你們這群遭天殺的...嗚嗚嗚...你們這些該死的人...”
楊鬆和楊林看著娘親這樣,都紅了眼睛奔出去把人給抱住拖了回來。
於荔一個手刀劈在劉蘭草後頸上,把人打暈說道:“還不是傷心的時候!
鍋裏的麵湯沒臟,趁現在沒人敢來找死,你們趕緊喝了保存體力。
我去山中尋點止血的藥草來。”
楊樹不肯,提了刀說道:“五嬸兒,我跟你一起。”
楊青石也打算跟著,被於荔攔下:“大哥,你留下保護剩餘的人,我跟大樹去就行。”
鄭豔紅看著兒子多此一舉要跟著於荔走,沒忍住的白了楊樹一眼,嘟囔道:
“趕著去送死啊,她采個藥還要你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