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紅豔豔的鴛鴦,明晃晃地刺著麗妃的眼睛,麗妃手裏的荷包像是一個笑話。
元泓道:“皇後不拘小節,麗妃不要整天盯著這些荷包香囊的。”
一場彌天大禍眼看就要消融。
和嬪以帕子半掩麵,笑點了一句道:“方才姓章的還說,皇後言語挑逗讓他把持不住,看來也是胡言亂語了。請皇上嚴懲章繼林,為皇後娘娘正名。”
這話想提醒元泓,不僅僅荷包這物證,還有章繼林這個人證,而且皇後確實也說了不該說的話。
如棠瞧了一眼和嬪,看起來靜默平和,沒想到暗藏著淩厲的機鋒。
章繼林高聲道:“皇上明鑒,皇後娘娘言語勾引微臣,微臣什麼都沒做。”
“什麼言語挑逗,那是皇後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元泓指著陸離道:“你說說,那日皇後當著朕,是怎麼對你說的。”
陸離一五一十道:“娘娘對奴才噓寒問暖,問奴才是否婚配,然後自歎身世不濟,後來又笑說當年缺衣少食,當年最想嫁的是廚子。”
麗妃臉色一白,這話怎麼和章繼林說的一模一樣。
元泓笑了:“皇後到底是想嫁給廚子,還是嫁給禦醫?你還有多少想要嫁的?”
如棠含羞帶怯,撒嬌道:“那都是小時不懂事,如今臣妾眼裏除了皇上還能有誰?”
元泓心滿意足笑起來。
高貴妃深吸一口氣,銀牙暗咬。
玉壺和香沁眼中有僥幸,沒看出燒火丫鬟還挺厲害,三言兩語居然躲過大禍。
怪不得那日燒火丫鬟賜了好幾個荷包出去,原來是預料到有今日。
和嬪溫柔一笑:“看來是章繼林自作多情。此人居心叵測,實在該死。”
章繼林大叫冤枉道:“皇後娘娘哭訴自己中毒,請微臣幫她解毒,皇後說......她願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身體。微臣日夜查閱典籍,足足兩個月才研製出解毒藥丸。皇後,你不能過河拆橋呀。”
見還有轉機,麗妃喜道:“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身子?這話簡直匪夷所思。”
玉壺低頭:不會的,皇後端莊絕不會說這話,必定是章繼林陷害。
元泓怒道:“胡說,皇後的病檔上頭寫的是身子虛弱,脾胃不和,心腎不交,陰陽失調。”
朗朗乾坤,哪裏有什麼毒。
玉壺和香沁茫然,方才隻留意皇後失德,沒注意章繼林說皇後是中毒。
娘娘怎麼會是中毒?
章繼林大喜:“皇後娘娘的病情看起來像是虛弱,其實是中毒,很難分辨。若不是皇後親口述說,從前微臣也一直按照體虛治療。微臣研製的解毒丸,能將毒氣激發出來。若皇上不信,可請太醫令過來診斷,如今皇後體內還有不少餘毒未清。”
麗妃喜道:“如果皇後體內有毒,說明章繼林說的是真的。”
高貴妃點頭:“麗妃說得有理。”
元泓傳旨:“召太醫令石源即刻進殿。”
石太醫帶著兩個太醫氣喘籲籲進殿,元泓吩咐:“你為皇後診脈,瞧瞧皇後身子如何?”
石太醫五十來歲,在宮廷侍奉了三十年,醫術人品都有口皆碑。
他鋪上軟墊,在如棠腕上鋪上絲巾開始把脈。
麗妃眼睛一錯不錯盯著石太醫。
成敗在此一舉。
殿內人人都很緊張,除了如棠。
要中毒也是真皇後中毒,自己怕個雞毛呀。
如棠笑對石太醫:“府上可好?太醫有幾個兒女,他們可曾婚配,可曾入仕?”
元泓笑意藏不住。
石太醫老眼迷茫:“微臣隻有一女,如今待字閨中。”
玉壺和香沁同時別過頭。
高貴妃和麗妃的胸膛起伏,顯然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