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馬車上。
我看著麵前半癱在坐榻上滿身是血,早已昏迷過去的顧景澤,眉頭緊緊地皺到了一起。
馬車一路顛簸,他也沒有半點兒要醒來的跡象,隻像個死屍一般躺著,血流了一地。
「公主,到了。」
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侍女織寧在窗口小聲提醒著。
「將馬車停到院內吧,停好後其他人可直接離開。織寧,我衣服亂了,你去拿件鬥篷來,我在馬車上等你。」
「是。」
隔了片刻後,我才悄悄掀開車簾。
確認兩邊已經無人後,我朝著屋頂輕輕地喚了聲「周師姐。」
一襲青衣的女子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冷眼看了看馬車裏麵躺著的顧景澤。
問我:「阿離,他是殘暴不仁的魏王,你為何要救他?」
這女子叫周怡然,是千機閣派來保護我的人,也是阿爹的徒弟。
我知她一向待我極好,可顧景澤對我來說,也是重要的。
「師姐,個中緣由,我來日再慢慢跟你說,你就幫我救救他吧。」
我滿臉懇求地看著她。
師姐為難一瞬,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乘著月色,我們一起扶著顧景澤進了房間。
為免驚動不必要的人,我們沒有點任何燭火,周圍一片黑漆漆的,
隻能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清顧景澤那張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
顧景澤的背後被鐮鞭割開了一個七八寸長的口子,胳膊上的肉往外翻著,可見森森白骨。
這一次父皇是下了狠心,一定要讓他死。
起初上藥時,還能依稀聽見他的悶哼聲,到後麵漸漸昏死了過去,怎麼擺弄都不見醒來的征兆。
我皺著眉頭在一邊看著師姐越發粗暴的動作,一顆心也吊了起來。
「師姐,你輕點!他都這樣了!」
師姐沒好氣地說:「沒有傷及筋骨,習武之人,哪這麼容易死,你就放心吧。」
可我如何能放心。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絕不能有事!
第二日。
我佯裝生氣,將內院裏父皇留下的侍衛全都趕了出去,好方便去照看顧景澤的傷勢。
好在師姐帶來的藥是千機閣特製的,不過才三天的時間,顧景澤便已從昏迷中醒來。
麵對我的照顧,他似乎滿是疑問,卻始終一字不說,像個木頭人似的坐在床邊,或是盯著窗外發呆。
不管我怎麼和他說話,他始終都一言不發。
我有些生氣。
「顧景澤,我知道你認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