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當年就是她逼死小川母親的。”
“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不然怎麼有膽子嫁給咱們小川呢?”
“她今天來幹什麼?找死的嗎?”
鄙夷的眼神和毫不避諱的議論聲,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刺刀,將喬一諾當眾淩遲。
可她無處可逃,隻能像個小醜一樣,站在原地默默承受。
“今天家宴二爺也來了,二爺原本就對這麼多年麼沒能及時找回小川和大嫂心中有愧,等會叫他瞧見這個女人,家裏今天多半是要見血嘍。”
話音剛落,眾人噤聲,喬一諾感覺後背莫名一涼。
“你就是喬一諾?”
麵前站著的中年男人,氣質儒雅,文質彬彬,手中撚著一串佛珠。
可不知道為什麼,喬一諾並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到半分慈悲,相反甚至還有一股讓人畏懼的殺氣。
“是我。”
“聽說,當初是你害死我大嫂的?”
“我·······”喬一諾垂眸,雖然當年她一開始的初衷,隻是單純想給顧庭川一點教訓,並非是要害人。
但事實的確是因為她,最終導致了顧庭川母親不治身亡。
所以這份罪名,扣在她頭上
——不冤!
“對不起。”
“你當年可是害死了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啊,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韓清雅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人群中冒了出來。
她冷冷的白了喬一諾一眼,隨後挽著顧銘安的胳膊挑撥道:“二叔,我可聽庭川手底下那幫出生入死的兄弟說了,當年大伯母病重的時候,這個女人可是把庭川逼得跪在地上和她磕頭認錯。庭川額頭上的那一小塊疤,就是因為這事兒。”
“還有這種事兒,這女人真是該死,二爺你可千萬別要好好教訓這個欺負我們小川的賤人。”人群對喬一諾的厭惡更甚了幾分。
“就是就是,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給我們小川灌了什麼迷魂湯,小川不但沒有殺了她,竟然還把她娶進了門。”
“要我說,就該當著顧氏祖宗的麵,處置了這個小丫頭,給大哥大嫂報仇。”
“對,報仇!報仇!”
眾人要求處置喬一諾的呼聲高漲。
韓清雅得意的看著陷入窘境的喬一諾。
那天,顧庭川雖然沒有因為閣樓的事情怪罪她,但他對喬一諾的態度還是讓她感到深深的不爽,她才不會任由這樣一個女人,成為自己將來當上環宇老板娘路上的絆腳石。
於是,韓清雅花重金,讓人去查了喬一諾的身份。
這一查還當真讓她查出了點東西。
於是,在顧家家宴前夕,她故意將喬一諾的身份透露給了所有人。
目的,就是為了借刀殺人,讓喬一諾死!
忽然,祠堂裏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顧銘安撥動佛珠的手指——停了!
這一舉動在顧氏意味著——要開殺戒!
眾人屏息凝神,等待著看喬一諾將會被如何處置。
“傳家法!”
很快,顧家傭人捧了一把一米多長,大半個手掌寬的戒尺來。
喬一諾瞧見那東西,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喬小姐。”
喬一諾被顧銘安那雙凜冽著殺氣的雙眼看的心慌,不安的瞳孔無處安放。
“嗯?”
“若你隻是一個外人,今天就該為我死去的大嫂償命。但如今,你既已經和庭川結了婚,那隻能按照我們顧家的規矩來。顧家家訓,殘害手足至親,三百戒尺,你可有異議?”
喬一諾緊張的扣著衣角,眼前這架勢,也由不得她拒絕啊。
她心慌的往院子方向瞟,顧庭川怎麼還不來?他人到底幹什麼去了?他讓自己來陪他參加家宴,就是為了讓他家裏人將他活活打死嗎?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韓清雅趕忙給傭人使眼色,“你們還愣著幹嘛,動手啊。”
傭人都是事先被韓清雅收買過的,他們看到暗示後立即上前摁著喬一諾迫使她跪下,不等她反應過來,一記重重的戒尺已然砸在了後背。
顧家戒尺可是用浸了油的竹條製成,韌性極強,稍微用點力,就能讓受刑者苦不堪言。
這才一下,喬一諾便被打的直不起腰來,身上的月白色旗袍也隨之滲出淡淡的血紅,內裏更是皮開肉綻。
要是按照這個力度繼續下去,別說三百戒尺,三十戒尺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她若孑然一身,以命抵命倒也無妨,可如今爸爸還臥病在床,她死了誰來照顧爸爸。
“啊!”
第二戒尺落下,喬一諾疼的滿頭冷汗,喉嚨更是湧上一股腥甜。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想辦法自救!
“等,等一下。”
顧銘安揚手,行刑的傭人停下,“你有什麼要說的?”
“咳咳······”喬一諾咳了一小口鮮血出來,她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顧二叔,我······我知道自己罪不可恕,受這三百戒尺是應該的。隻是,可不可以延後受刑。”
“當然不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等庭川來了幫你求饒。”韓清雅翻了一個白眼,她才不會給喬一諾喘氣的機會。
“二叔,我看意思一下就行了。喬小姐現在,畢竟已經是二哥的妻子,而且她這都吐血了,再打下去萬一有個好歹,我們不好和二哥交代。”
“顧庭雲,你怎麼可以為這個女人求饒呢?她可是你二哥的殺母仇人啊。你二哥被她蒙蔽也就算了,你這腦子怎麼也稀裏糊塗的。”
韓清雅步步緊逼,她必須趕在顧庭川來之前,借二叔的手好好給喬一諾一個教訓。
“你想延後多久?”顧銘安問。
“二叔。”韓清雅衝著顧銘安撒嬌,她才不想輕易放過喬一諾。
顧銘安輕輕拍了拍韓清雅的手背,然後直勾勾的看著喬一諾的眼睛。
喬一諾咬唇,短暫的猶豫後,心一橫答道:“十個月。”
“十個月?”顧銘安眉頭微皺,一抹精光閃過眼底,“你有身孕了?”
聞言,眾人驚訝的看著彼此。
喬一諾極力掩飾著內心的不安點了點頭,“對,我已經懷了庭川的孩子。”
她想,顧氏這樣的大家族肯定是看重子嗣的,這個借口,應該足夠讓她暫時免於刑罰。
“二叔,你別聽是這個女人和胡說,她才剛和庭川結婚幾天,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懷上了庭川的孩子?依我看,他根本就是在撒謊,想要逃避您的責罰。”韓清雅道。
“是真是假,讓醫生過來查一下就都清楚了。”顧銘安看向自己的跟班,“去請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