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宣和元年。
陰暗的牢房內,顧曉星滿身血跡,雙目放空的看著牆上唯一的窗戶,已經一年了,隔三差五的一頓毒打,她活的生不日死。
“轟隆”雷聲驟然響起,讓顧曉星腳下一軟的跌坐在地。
即便她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即便她一身武藝戰無不勝,即便她將娘的巫蠱之術學的青出於藍,可是,她最怕的,卻是天雷。
牢房門被人打開,抬眸一看,來人正是她一直想要求見的皇上,軒轅墨淩。
剛想說什麼,眼尖的看到他身邊還有一個人,那人一身大紅色的鳳袍,一臉得意的將手臂挽在軒轅墨淩胳膊上的人,正是她的表妹顧曉穆。
這是?皇後的服飾?
“軒轅墨淩,你好,你做的很好。”顧曉星指著軒轅墨淩啞聲,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在她及笄那日,軒轅墨淩向她述說愛慕之心,她不顧家裏人反對,毅然嫁給了他。
在知曉他抱負時,她並沒有覺得他是癡心妄想,而是求將軍府替他布局,她甚至為了他久經戰場。
她將一顆真心全部給了他。
可等來的是什麼?
她的娘家,將軍府已經被冠上莫須有的通敵賣國給滿門抄斬,她悔恨一年,日日想陪了他們同去,卻被下軟骨散生死不由命。
唯一支撐她活下來的,就是對軒轅墨淩的恨。
軒轅墨淩冷眼看著顧玉姚,昔日裏的溫柔再也不複存在。
“顧曉星,怪就怪你太強,強的讓朕心驚。”軒轅墨淩冷漠的看著顧曉星,如同陌生人。
聽了這可笑的借口,顧曉星哈哈大笑。
“哈哈哈,軒轅墨淩,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擔心我牝雞司晨嗎?”
“這都是你咎由自取!”軒轅墨淩抽出佩劍,毫不留情的刺在顧曉星的胸口。
那佩劍,還是她送給他的生辰禮,沒有想到,卻用來了結自己的性命,看著軒轅墨淩的離開的背影,顧曉星的心中隻覺滿滿的諷刺。
顧曉穆待牢房內隻有二人時,慢步來到顧曉星麵前,“嘖嘖,姐姐,你可知,皇上為何會如此冷酷無情?因為我告訴他,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大峪戰王的。”說完還一腳踩在了顧曉星的傷口上。
聽到了這裏,顧曉星瞬間睜大眼睛。
她嫁給軒轅墨淩四年,因為戰事吃緊,大婚之夜都沒有好好溫存,唯一的一次,還是軒轅墨淩登基那晚。
那晚,她懷孕了,可卻成了顧家和她的催命的符。
孩子莫名流產,而她則被關在這裏一年。
現在說那晚的人不是軒轅墨淩,這怎麼可能?
“看看你這粗糙的手,每次和將士們有說有笑的樣子,那些葷段子姐姐居然也說的出來,真是一點閨閣小姐的樣子都沒有,姐姐怎麼可能以為尊貴的皇上會喜歡姐姐呢。”
“還有,將軍府賣國求榮的消息,也是妹妹我放出去的,這不,天下都知道我為了南楚大義滅親,皇上更是憐惜我,封我為後。”
“嗬嗬......嗬嗬”顧曉星皺眉,忍痛看著失態的顧曉穆,沒有想到,以前她眼中溫柔可人的人,居然長了一副蛇蠍心腸。
“我顧曉星以我三魂六魄、血肉之軀,死後身陷十八層地獄詛咒,詛咒軒轅墨淩、顧曉穆等所有害我至親之人,生不得安寧,死不入輪回。”顧曉星看向窗戶,那輪明月已經被烏雲遮擋,正是詛咒的最好時機。
口中念叨著詛咒的咒語,眼睛緊緊盯著那團烏雲。
霎時間,烏雲褪去,露出明月,驚天響雷接連不斷,閃電四處劈下,黑夜如白晝。
“原來李氏一族會巫蠱之術果然是真的,你這個賤人,快停下來。”顧曉穆看著眼睛逐漸變紅的顧曉星,心頭泛起陣陣恐慌。
看著皎潔的明月變為血月,顧曉星嘴角起笑。
軒轅墨淩、顧曉穆,今生我不能報仇,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你這個賤人,死了還不讓人安生,你以為本宮會怕你?你活著本宮都不怕,還怕你死了!”顧曉穆壓下心頭的恐懼,自欺欺人道。
“來人,將這賤人挫骨揚灰,居然敢詛咒當今天子,本宮要她永世不得超生。”
“真是晦氣!”擺了擺袖子,顧曉穆出了牢房。
徒留那雙不甘的雙眼,繼續看著血月,嘴角泛起詭異的微笑。
又一聲驚雷響起,瓢潑大雨暴然而下,雨水順著窗戶飄灑進來,很快淋濕了屋內那冰冷之人!
同一時間,京郊亂葬崗。
所有顧氏、李氏之人的遺骨全部被雷電劈碎,這是顧曉星詛咒皇室天子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