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溫泉後,蘇雲歌幸運地找到了一條小路,循著記憶摸回了王府。
今夜本該是洞房花燭,可惜攝政王不待見這麼一個傻子王妃,成親拜堂時根本沒有出現,這才給了蘇嬋可乘之機,將原主騙走殺害。
王府發現王妃失蹤,為了麵子,肯定要找人取而代之,她就會成為最佳的人選。
不得不說,她這算盤打得確實漂亮,隻是她打死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有人穿越到原主身上。
蘇雲歌心中勾起冷笑,她和蘇嬋的賬,以後可以慢慢算,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個地方洗漱更衣。
為了不引人注目,她是從後門溜進王府的。
剛到洞房門口,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衫的丫鬟迎麵走來,看見蘇雲歌,猶如看見鬼魅一般,臉色刷地一下煞白。
“王......王妃娘娘?您怎麼會在這兒?”
蘇雲歌快速翻找了一下記憶,這是原主的陪嫁丫鬟,冬青。
原主形如癡傻,冬青應該一直陪在她身邊,可偏偏蘇嬋來找她的那個時間段,她恰巧就離開了王府。
“今夜是本宮洞房花燭,本宮不在這裏,應該在哪兒?”
蘇雲歌眼眸一狠,如同閃電般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腕,氣場壓迫,“難不成,是懸崖下麼?”
冬青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這人不是他們家的傻子王妃。
可仔細看過,她的容貌身形都與王妃無異,隻有說話時,不再支支吾吾,如同七八歲的幼童,語無倫次,反而堅定有力,讓人不自覺地感到膽寒。
難道是摔了一次懸崖,把腦子摔好了?
蘇雲歌一聲厲喝,“說!膽大包天的狗奴才,誰讓你算計本宮!”
“娘娘饒命!”冬青嚇得渾身抖若篩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是大小姐讓奴婢去王府為她買簪子來,別的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她剛抬起頭要繼續求饒,蘇雲歌忽然向前一步,將一粒藥丸喂到了她的嘴裏。
刹那間,她便感覺五臟六腑仿佛都在攪動,疼得她不住地哀嚎,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娘娘饒命,冬青知錯了,冬青再也不敢了......”
蘇雲歌這才使出一枚銀針,刺入她眉間穴位,那肝腸寸斷的痛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那藥名為屍蟲丹,每月發作一次,你會慢慢受盡折磨,腸穿肚爛而死,隻有本宮能幫你暫時壓製藥性。”
冬青渾身布滿冷汗,咬牙爬起來跪下,一頭磕在地上,“奴婢日後誓為娘娘效忠,求娘娘垂憐。”
“去給本宮打熱水來,本宮要沐浴更衣。”蘇雲歌微微一頓,“還有,剛才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否則,你清楚後果!”
......
一個時辰後,臥房內,霧氣氤氳。
蘇雲歌放鬆了身體,仔細的沐浴梳洗,將臉上的汙泥洗幹淨,露出白'皙細膩的皮膚。
“娘娘,若無其他的吩咐,奴婢就先出去了。”
蘇雲歌揮了揮手,“叫小廚房送些飯菜來,本宮餓了。”
“是。”冬青微微垂頭,轉身出門而去,有了之前的教訓,她變得手腳麻利多了,才一炷香時間,就送來了食盒。
王府的夥食還算不錯,臘肉春筍、蔥爆牛柳、五香仔鴿、鳳尾魚翅、杏仁豆腐、一品官燕,擺在精致的瓷盤和燉盅裏。
之前費了不少體力,蘇雲歌現在餓的肚子咕嚕嚕直叫,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頤。
冬青捧著空食盒出去,剛到門口,迎麵碰上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由得一愣,“王爺?”
楚洺沉默不語,隻用食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冬青默默地垂頭走開,心裏卻暗道奇怪,王爺怎麼身上穿的是卓風侍衛的衣裳?
楚洺推門而入,蘇雲歌聽見動靜,下意識回頭,不禁一愣。
這不是剛才崖下的男人麼,怎麼追到這兒來了?難不成是想報複她?
楚洺眉頭擰緊,掠過一絲厭惡,這個傻子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做什麼?
“你怎麼跟過來了?你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蘇雲歌放下肘花蹄髈,語氣嚴肅,“你的傷我可以改日再幫你調養,但若是一會兒被人抓住了,你我都是要掉腦袋的!”
哦?看來女人還沒認出他的身份。
果然是傻子。
“咚咚——”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王爺,嬋兒屋內的燭火熄滅了,可以來借盞燈嗎?”
是蘇嬋的聲音。
她掐著嗓子,找著蹩腳的理由,隻要是人都能聽懂她的弦外之音。
楚洺眉頭皺得更緊,一個滾字已經到了嘴邊,麵前那個女人卻忽然捂住了他的嘴,將他塞進了被子裏。
“別出聲!”蘇雲歌壓低了聲音警告,“若是被人發現,你我都活不成!”
楚洺隻覺得有幾分好笑,任由她將自己塞進被子,饒有趣味地望著她的背影。
蘇雲歌打開門,麵前的場景相當辣眼睛。
眼下還是料峭春寒,蘇嬋竟然隻穿著一件薄紗外裳和襦裙,大片春'光外露,凍得如同鵪鶉一樣瑟瑟發抖。
見到門開了,蘇嬋笑顏如花,然而下一秒她發現來開門的人竟然是蘇雲歌,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了,雙眼瞪得老大。
“你是人是鬼!你不是已經墜崖死了嗎?”
“老天有眼,讓我被崖下的樹枝擋住了,這才撿回一條命。”
“不可能!”蘇嬋激動地脫口而出,“我明明給你下了催'情香,就算你命大能爬上來,也不可能解開藥性!”
“我剛聽到小廝來報,王爺才回來不到片刻,你這個小蹄子究竟找誰解了藥性,門口的侍衛,還是後院的馬夫?”
話音落下,蘇嬋便瞥見了臥房內隆起的被子,臉上滿是得意,“嗬,你這傻子倒是膽大包天,竟敢藏匿奸夫!”
說罷,她便朝著床榻走去,蘇雲歌眼眸一凜,伸開雙臂阻攔,“這裏是王爺,你膽敢攪擾王爺清夢?”
“你少虛張聲勢,王爺根本不可能碰你,這裏分明就是奸夫!”
蘇嬋雙眸陰狠,抬手便掀開龍鳳團簇的錦被,蘇雲歌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浮現出一抹殺意,銀針已運到指尖。
卻見蘇嬋忽然大驚失色,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撞到桌上的花瓶,聲音顫抖,“王......王爺,您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