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常言道，順天而生，修煉本就是逆天而為，狐妖為了報答恩情，動用秘術，強行凝聚力量，讓自己提前化形。

代價便是，一身修為散去大半，可她卻從未後悔。

幻化成人形之後，她便尋著過往的蹤跡，來到書生住處，對方一眼便被狐妖的美貌吸引，先一步搭話。

那一日，他們相談甚歡，在得知狐妖孤身一人，書生也隻當她是流落街頭的難民，便將其安排在自家住所。

正所謂日久生情，一段時間的相處，書生也發現自己愛上了狐妖，兩人郎情妾意，一切都如同順水推舟，相識不過半年，就成了親。

從此以後，嫁為人婦的狐妖，陪伴在書生左右，紅袖添香，日子雖清苦，但也幸福美滿。

後來京城舉辦科舉，書生過了鄉試，便上京考試。

似乎有狐妖相伴，他好運連連，一路高歌猛進，竟一舉考中舉人，得益於此，他也入朝為官，更是憑借那圓滑的性格，得到了當朝大官的賞識。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背地裏，其實一直是狐妖在相助，她動用法力，有意無意的給書生透露出試題，這才讓他當上舉人。

可一方的投入，終究是鑄造另一方的放縱。

得到當朝大官的邀請，書生奔赴其家宴，原本一切都進展順利，直到大官的千金出現。

“也就是說，你那夫君和那大官的千金好上了？”

熟知前世瓊瑤阿姨劇作的李水，瞬間猜出了那書生接下來會如何。

對此，狐妖諷刺一笑，點頭答應下來。

“我那所謂的夫君，興許是相處久了，亦或者是為了榮華富貴，便謊稱自己獨身一人，以此來接近那千金，更是直接音訊全無，若不是我有定位的法門，還真讓他得逞了。”

眼底中略過一絲憤恨，狐妖緊了緊拳頭，絲毫沒有發現指甲嵌入肉中。

接下來的故事，便是那書生聽聞說書人講述狐妖報恩的故事，隨後便心中起疑，認為狐妖如此美豔動人，卻選擇嫁給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妖魔。

為此他竟選擇上報戮魔司，絲毫不顧家中妻子的多年情分，以及她腹中的胎兒。

狐妖憤怒之下，要將其斬殺，怎料那書生居然將那千金推出來，狐妖早已紅了眼，將千金以及大官如數殺死。

書生卻是逃了。

聽到此處，李水心中一沉，眼前的狐妖，竟然是有孕之身，承受了如此巨大的折磨，想來大部分力量都用來保護肚中胎兒了。

“怪隻怪當初瞎了眼，看上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如今身陷大牢，狐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可對於書生的恨，卻從未消退。

對此李水也無法多說什麼，隻能道了聲節哀，隨後便轉身離去。

路上，雖然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心中十分疑惑，這樣的一隻狐女，並不是十惡不赦，按理說根本不值得李將軍親自下令，讓自己這個司獄吏來看押才對，隨便一個獄卒都能完全做到。

雖說疑惑，但該走的程序還是一個不能少，登記好狐妖的記錄之後，李水便回到了戮魔司。

剛一進門，就有不少獄卒滿臉笑意的盯著他。

畢竟李水帶著狐妖進入天牢，聽聞她講述自己的故事也已經過去了大半日，不明情況的他們，權當他是去‘享受’了，畢竟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阿水啊，怎麼樣？爽不爽？”

一個麵黃肌瘦，滿臉猥瑣的獄卒走上前來，用一副‘我懂的’的表情詢問李水。

對此，李水也隻是微微一笑，眼前之人，是當初進入戮魔司之時，就與自己有所交際的趙柳。

別看他名字很風雅，可思想卻是低俗的，自己進入天牢這麼久，而且看之前那些獄卒的反應，要是解釋，恐怕隻會越描越黑。

“嘿嘿，有機會我也去試試。”

見李水如此，趙柳想起那狐妖美豔的姿色，就忍不住低聲笑道。

如此舉動，讓前者微微一愣，隨後眉頭微皺。

“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那可是將軍大人下令看守的，若是出了什麼閃失，你雙腿之間的寶貝就別想保住了。”

狐女那滿臉悲戚的神情回蕩在腦海之中，李水為了不讓這群人有別的念頭，隻得搬出李將軍。

聽聞是李將軍親自下令，原本還有些歪心思的獄卒們，也不得不收斂心神，就連那獄頭，也是搖頭離開。

時間一晃，又是半月過去，這一日，李水照常在天牢一層巡視，剛接近最裏層，就聽見了淒厲的叫喊聲。

從聲音聽來，是狐妖，為此他腳步加快，當來到關押狐妖的牢房，卻是一愣。

地麵滿是鮮血，狐妖滿臉慘白，可臉上卻是帶著慈愛的笑容。

再看她懷裏，竟然多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隻不過那一雙狐耳以及尾巴，多少有些刺目。

“這是...”

望著那孩子，李水愣住了，他沒想到，狐妖竟然在牢中完成了生產。

對此，後者也隻是微微點頭，承認這便是她與書生的孩子。

“是個女兒...”

雖說身體虛弱，但狐妖滿眼柔和，此時她眼中，隻有懷中那小生命。

如此畫麵，出現在天牢中，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但李水也並未多說，而是從懷中掏出一瓶止血丹，丟了進去。

“別死了，照顧好孩子。”

留下一句話，他便轉身離開，隻留牢房內，滿眼感激之色的狐妖。

前世身為藍星人，李水實在看不得這種場麵，這也是他難得的溫柔。

所幸止血丹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也不過是戮魔司發給他們這些獄卒應急用的。

接下來的日子，上頭來的人越發頻繁，他們大多是奔著狐妖而去，每次提審結束，又是滿臉憤恨的離開。

雖然李水不知道他們目的為何，但也隱隱覺得，狐妖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似乎如他預料那般，生產過後不過半月時間，他就接到命令，狐妖的問斬時間...到了。

懷著複雜的心情，一路來到天牢深處，打開了牢房門。

似乎有所預感，狐妖親吻了懷中的熟睡的孩子，眼中滿是不舍。

“走吧...該上路了。”

此前已經通過係統，查看了關於狐妖的玉簡，李水明白，她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他卻不得不將她押送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