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紫色妖血流淌了一地，刑場周遭一片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沒想到，一般劊子手無法傷及的三位黃鼠狼，此時竟然死在了一個獄卒手上。

那斷裂成兩段的身軀，以及光滑平整的切麵，足以證明其已經回天乏術。

“你...你竟敢...”

即便是如此，黃鼠狼人就尚存一口氣，目光滿是陰狠的盯著李水。

對方無論怎麼看，也不過是淬體一重的修為，可卻能將自己一刀兩斷，其中蘊含的力量，就算是它自身都有些驚懼。

如今黃鼠狼也隻是油盡燈枯，即便是想反撲，也已經做不到，最終隻能含恨閉目死去。

生機徹底消散，李水站於場中，瞬間感受到了數道視線的注視。

不光是獄卒們，就連那白胖官員還有太監，以及...刑堂之上的李將軍。

哐當！

鋼刀落地之聲，瞬間喚回了無數的意識，隻見李水轉身，對著李將軍單膝下跪。

“請將軍恕罪，小人見這妖物有蠱惑人心之意，為了避免同僚受到蠱惑，鬥膽接受行刑。”

“小人李水，願接受責罰。”

如今這種情況，李水十分清楚，若是自己沒有做出最好的對策，勢必會被李將軍怪責。

畢竟偌大刑場，進上百名將領都無法拿黃鼠狼有任何辦法，他一個小小獄卒卻做到了，自然不免有些打臉將軍府的士兵。

聽到他的話，李將軍眼神微眯，不斷打量著李水。

黃鼠狼的蠱惑之意，他也已經覺察，沒有出手一來是礙於自己將軍的身份，畢竟哪有行刑人要自己親自動手的，二來，也是希望自己手下能夠在這股蠱惑之意下誅殺黃鼠狼，這樣在今後對敵之時，也有所保障。

未曾想光是劊子手，就已經著了道，若是讓自己將士上前，恐怕同樣如此，為此他此前才臉色異常難看，因為這就等同於自己將士與獄卒無異。

索性關鍵時刻，李水站了出來，將黃鼠狼斬殺，這才免於將軍府的臉麵被蒙羞。

“無妨，下去吧。”

對著李水揮了揮手，李將軍臉色有所緩和，表示自己並未在意。

在眾人的注視下，重新回到獄卒隊伍中的李水，也不由鬆了口氣，方才自己還是過於魯莽了，好在李將軍並不是那種喜怒無常之人，否則搶了劊子手的工作，恐怕難辭其咎。

至於那獄頭則是滿臉怨恨之意，因為李水出風頭的舉動，讓他多少有些拉不下麵子，關鍵時刻不是自己，而是手下的一個獄卒出手，多少讓他有些難堪。

“妖孽已除，諸位心如止水，今日在工作之餘抱有警惕之心，以免再受蠱惑！”

雖說過程有些曲折，但黃鼠狼妖獸已死，李將軍心中的怨氣也削去不少，望著一眾將士獄卒，高聲曆喝。

聲音好似震天雷響深入人心，不少人紛紛挺直腰板，一副受益匪淺的模樣。

倒是李水並不在意，若真隻需要警惕就能免除蠱惑的話，那此前的當朝官員也不會被黃鼠狼得逞了。

還好自己有金手指的庇護，否則恐怕也如那劊子手一般，接過鋼刀就要著了黃鼠狼的道。

再度說了一些激勵的話語，李將軍便帶著太監以及白胖官員離開，臨行之際，他目光落在了獄卒中的李水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路無言，回到住所之中，獄頭遣散了其他人，唯獨留下了李水。

為何如此，後者自然是心知肚明，畢竟今日如此出風頭，想不被注意都難。

大堂之中一片寂靜，獄頭渾身散發殺氣，目光如炬，似乎想要看透這個被撿回來的孤兒。

“你可知有罪？”

並未看出任何端倪，獄頭頗有些氣急敗壞，語氣冰冷的開口質問。

麵對詢問，李水心中一滯，或多或少都能猜測出對方的想法，無非是覺得自己搶了他的功勞。

得益於此，也讓李水覺察，此前讓自己去單人關押，想必也是對方的意思。

“稟獄頭，小人不知。”

縷清來龍去脈之後，他目光微沉，並未撕破臉皮，而是一副不解的模樣。

見他如此，獄頭自然當做其是愚鈍之輩，嘴角也不有露出一絲竊笑。

“今日你公然奪取劊子手行刑之事，完全是不將李將軍放在眼裏。”

“大人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可若是惹怒了大人，你可知會連累到整個戮魔司？”

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殺意，獄頭居高臨下的盯著李水，語氣中充滿著責備。

對此後者卻是心中不屑。

若真的是這樣，自己貿然出手，確實有不把李將軍放在眼裏的嫌疑，可當日在場之人都知道，黃鼠狼的蠱惑之力，遠超常人想象。

若非是自己及時出手將其斬殺，那劊子手說不定又要發瘋大開殺戒。

到時候，可不僅僅隻是連累戮魔司了，就連獄頭這個身份，眼前之人都要被剝奪。

“是小人越界了，還請獄頭息怒。”

眼下這種情況，李水不想激怒獄頭，畢竟對方身上傳來的波動要比自己強盛。

若真的要計算的話，恐怕也有淬體三重，真要是發生衝突，自己定然討不到好處。

而且一旦關係破裂，到時候自己能不能呆在戮魔司還是個問題，他可不想離開，畢竟這關乎著自己金手指一事。

總不能讓如今的李水，外出鎮壓妖魔吧，到時候恐怕還沒出手，就成了那些怪物的下酒菜了。

見他退讓，獄頭也不好發作，心中思索著要如何處置李水。

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外麵就走進來一道身影。

“宋大人、趙公公。”

“見過宋大人、趙公公。”

看清對方模樣，獄頭趕忙上前行禮，而李水則也是跟在他身後一同問安。

白胖官員滿臉討好之意的跟在太監身後，徑直來到兩人麵前。

“嗯，免禮吧。”

臉上露出傲慢之意，趙公公揮了揮手，淡漠開口。

隨後便將目光放在了李水身上。

覺察到前者的目光，獄頭心中一喜，露出幸災樂禍之意，在他看來，趙公公前來，就是來追責今日李水那目無將軍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