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缺錢

我心裏五味雜陳，任由手機響了很久。

他鍥而不舍，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知道，沒有辦法逃避了…

“我在商業街，喝醉了，你過來一下…”

“我為什麼要過去？”我問了一句。

“不來也可以，把錢給我轉過來!”

他冷漠的開口，然後掛斷了電話，隨即我手機響了…

一條短信，上麵寫著他的銀行卡號…

“沒錢你裝什麼大尾巴狼啊…”

我低頭咒罵了一聲，打算把錢給他轉過去。

但轉賬提醒告訴我：餘額不夠。

我愣了愣，看了一眼日期。

好吧，今天是還信用卡的日子，錢已經自動扣了…

我猶豫了半天，最後選擇過去。

錢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我怕他路死街頭…

時間很晚了。

後半夜兩點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我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百感交集，記憶裏的影子好像在此刻重疊。

五年前的某個夜晚。

就在此刻，我傷透了顧晨的心。

或許隻是今天的種種巧合才讓顧晨想起了我，在酒精的作用下給我打了這個電話。

等他清醒了，一切都會恢複如初。

不是嗎？

我在心裏問自己。

我的心不想給出答案，我有些煩躁，等了一會兒還不見顧晨的身影，我更煩了…

“顧清雪!”

當我準備離開的一瞬，身後傳來了顧晨的聲音。

我轉過身去看。

他置身在濃濃的夜色中，頹廢的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我的心莫名痛了一下…

我想起在五年前的那個夜晚。

他也是這樣…

而我，無情且冷血。

“顧晨，我們離婚吧，你給不了我想要的一切，我寧願坐在車裏哭，也不遠在你摩托車後座笑了…”

顧晨苦苦哀求，信誓旦旦的發誓，說以後能給我更好的生活。

我無情而果決，推開了他拉住我的手…

一別兩寬，各不相見。

他站在這裏，看我上了蘇洋的車。

站了很久…很久…

…

“我現在很有錢!”顧晨來到我身邊，在我眼前晃了晃糞叉子鑰匙。

“你後悔嗎？後悔和我離婚嗎？”他低吼。

我剛要說話，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 我不想聽!”

他冷冷的開口，然後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拽著我去了他家…

湯臣一品。

頂層的豪華平層，站在窗前能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

“真好啊。”我感慨的說。

顧晨無情的拉上窗簾，冰冷的開口，“有什麼可看的。”

我笑了笑…

是啊…

我沒這個命享受…

顧晨看著我嘴角的笑容，像是發了瘋，他一把把我攔腰抱起，去了房間。

“這都是你的選擇!怪不得別人!”

他粗魯的把我扔在床上，欺了上來。

我奮力反抗。

他死死的扣住我的雙手。

“怎麼？錢不夠？我在加!”

我愣了一下，然後淒慘的笑了笑，眼角流下一滴淚…

“再加十萬。”我表現的貪得無厭。

“好!”他恨得咬牙切齒。

滿地狼藉…

事後。

他的手機響了。

顧晨看了眼，終於還是選擇在我麵前接通。

電話另一頭傳來楊雪的聲音，“親愛的，你在哪裏？來陪陪我好嗎？我做噩夢了，夢裏我一個人…我以為你丟下我了…”

“好。”

顧晨答應了。

然後在我麵前穿上衣服，丟下幾遝鈔票，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強忍著淚水穿好了衣服。

像個妻子似的幫他整理好屋裏瑣碎。

出門的那一刻，我發現他把門鎖住了。

“怎麼？想把我當成籠子裏圈養的孔雀嗎？”

我不知道顧晨是怎麼想的。

我心裏亂亂的，整個人像隻受了驚嚇的小貓一樣在房間裏四處亂竄。

我逛遍了他家每一個角落…

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我發現了一個背包。

很破，很舊…

這是我賣給他的生日禮物，我沒有想到他一直還留著。

看著那個背包，我眼角不自覺的流下一滴淚…

他是個念舊的人。

背包裏麵的所有東西都是舊的，我每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從第一次到最後一次，他都有留著。

我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時才發現他把這些東西保管的很好，像新的一樣…

其中最貴重的是一部手機。

這是工作後我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的，時隔快十年…

我試了試，沒有想到這台老古董還能開機…

電量很足，看來顧晨經常充電。

我有些無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手機很古老了，功能也沒有幾個。

甚至連照相功能都沒有…

就當我以為這是顧晨另類的惡趣味時，我看到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好吧，這是這台手機當時最有用的功能了。

我鬼使神差的點了進去。

然後發現裏麵密密麻麻都是文件。

我翻了翻，發現文件時期的跨度很長…

從剛開始獲得這部手機，到今天…

我想不明白顧晨為什麼會錄音…

我選擇聽一聽…

不太好的音質響起，熟悉的是顧晨的聲音：

女朋友發工資的第一月給我買了手機，很開心，我也給她準備了個禮物——求婚戒指。

......

她答應我了，我開心的像個孩子，我發誓我以後會對她好，一生一世，我們會生寶寶，會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

......

婚後的第一個月，我是真的不想上班，我還愛她沒夠…

......

今天我很生氣，因為下班後，她的同事坐在豪車裏和我老婆炫耀，我發誓我以後會讓她過上好日子，雖然她坐在我摩托車上笑，但是我心裏很不好受…

......

我沒想到她真的走了…

我的心也跟著她走了…

曾今的海誓山盟…全都不做數了…

......

我今天看見她了…

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

我還認識那個男的，是蘇洋!

我躲在角落看他們有說有笑…

她離開半年了，我想我也應該振作了起來…

楊雪把我推薦給了一個導演。

我去試戲了，通過了!

男二，我很高興…

但沒有人可以和我分享...

時間過得真快啊，不知不覺那個女人已經離開我一年了…

我好像已經習慣了生活裏沒有她的存在了…

我每天忙忙碌碌，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怎麼可能去想她…

…...

算了算日子，那個可惡的女人已經離開我五百多天了…

今天不忙，下班後我鬼使神差的買了一個蛋糕，回到家後我才發現…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是她的…

......

我上了開往西 藏的火車。

記憶裏，我和一個女人有過承諾…

一起去拉薩朝聖。

如今我來了，她不在了…

我想起一句話。

火車是朝前開的，去哪並不重要，關鍵是和誰一起看沿途的風景…

她離開的兩年裏我不停的接通告，上節目…

我努力掙錢的同時不間斷的活躍在熒幕上。

我相信，她一定會在電視上看到我。

我希望她後悔了…

哭著求我複合!

可…並沒有…

......

我忘了她已經離開我多久了…

可能是兩年八個月零二十天四小時三十分五十六秒…

今天我拍戲受傷了。

車禍!

那一瞬間，我感覺死亡離我好近。

醒來後，我隻剩慶幸。

慶幸自己還活著，還能去看她，還能和她有可能…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希望這個“福報”是關於她的…

滿屋子裏的人看我醒來關切萬分。

我掃了一圈，沒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我感覺我的眼睛裏沒有光了…

我突然後悔醒了過來…

如果我死了，她一定會來吧...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