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華燈初上。
福寧宮。
這兒是先帝曾經的寢宮,周歡的前身繼位之後,名為紀念先帝,其實是嫌棄這兒太簡陋,便又花費上百萬兩銀子重修了乾清宮,作為下榻之所!
當然,隻是前身那個敗家子覺得福寧宮簡陋而已,實際上,這兒是皇帝的寢宮,又怎麼可能會簡陋?
不但不簡陋,反而十分華貴,尤其是其中還珍藏著許多古董字畫,價值連城!
平日裏,除了打掃衛生的太監之外,幾乎沒人到這兒來。
然而,今天晚上,這兒卻挺熱鬧。
大內總管王海正指揮著幾個小太監搬東西!
“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動作快一點兒!”
“哎呦!你他娘的小心點兒,要是摔碎了這個粉彩鬆鶴迎春瓶,把你的腦袋砍上十回都不夠賠的!”
“還有你!小兔崽子!不好好搬你的東西,扭著頭看什麼呢?!”
一邊指揮,一邊嗬斥,還不時的朝小太監屁股上踢上一腳!
“幹爹,這些東西放在這兒都已經兩三年了,咱們想什麼時候搬就什麼時候搬,幹嘛今天搬得這麼急啊!”
一個小太監氣喘籲籲的問道。
“讓你搬,你就搬!再敢問這麼多,把你的舌頭割嘍!”
王海瞪著眼睛嗬斥了一句,他當然不會告訴這些小太監,皇上在端妃的蠱惑下,性情大變,很有可能會想起這兒的東西,要是今晚再不趕緊搬嘍,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
與此同時,禦書房。
周歡正在翻看奏折,暗影衛指揮使盧江走了進來。
“皇上,王海正在福寧宮搬東西!”
“福寧宮不是先帝的寢宮嗎?他在那兒搬什麼東西?”
“福寧宮有一些先帝留下的古董字畫、金銀玉器,王海已經不是第一次偷東西了,那些小件基本上已經被他偷光了,其中很多都送給了丞相,如今隻剩下一些不好搬的大件了!看樣子,他是想今晚把那些大件也搬走!”
“這個吃裏扒外的狗奴才!”
周歡氣得把奏折摔在地上,長身而起,大步走了出去!
......
福寧宮。
王海指揮著幾個小太監,抱著各種盆盆罐罐正在往外走。
“快!快!你們快著點兒!”
“哎呦,別隻顧著走,看著點兒腳下!要是敢把這些東西摔了,我打死你們!”
“小順子!說得就是你個兔崽子!沒長耳朵是吧?”
王海隻顧著罵罵咧咧,根本就沒注意到,皇上已經站在他身後了!
“王公公,你在忙活什麼呢?”
周歡笑眯眯的問道。
聽到這個聲音,王海不由打了個哆嗦,趕緊轉過了身來,看到周歡之後,臉上立馬就堆起了諂媚的笑容:“皇上,都這麼晚了,您怎麼到這兒來了?”
“你這是在幹什麼呢?”
“奴才......奴才搬點兒東西......”
“這些東西是從哪兒搬的?你又準備搬到哪兒去啊?”
“這是奴才從倉庫裏搬出來的,準備搬到敬天殿去......”
“嗬嗬,王公公,你竟然敢說先帝的寢宮是倉庫,狗膽還真肥啊!”
周歡微笑著說道。
聽了這話,王海心裏猛得一咯噔,立馬跪在了地上,驚恐的說道:“老奴說錯了話,請萬歲爺贖罪啊!”
“嗬嗬,王公公,你可不隻是說錯了話啊!你這是把皇宮當成了自己家啊!想拿什麼就拿什麼,甚至都偷到先帝的寢宮來了!”
“萬歲爺,老奴沒有哇!”
“狗奴才!人贓並獲,你竟然還敢狡辯?!朕很納悶,一個人怎能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哦,朕差點兒忘了,你根本就算不上是個人,而是一條吃裏扒外的狗!”
周歡指著王海的鼻子痛罵了一頓,然後問道:“盧江,這個狗奴才偷盜宮中器物,該當何罪?”
“罪該處死!”
盧江立刻應道!
“把他們全都拉下去,砍了!”
周歡朗聲說道!
聽了這話,王海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說道:“皇上,您不能殺了老奴,老奴雖然從宮中拿了一些器物,但是並沒有中飽私囊,而是都送給了丞相啊!”
“嗬嗬,拿丞相來壓我是吧?你個狗奴才,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嘍,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
周歡一腳踹在了王海的臉上,又往他身上狠勁踢了幾腳,要不是身子骨太弱,踢了這幾腳就已經氣喘籲籲,他今天非得把這個狗東西踢死!
“盧江,把他們全都帶下去,亂棍打死!另外,你在宮中嚴查,隻要發現了類似的情況,一律處死!還有,把他們全部抄家!三代以內的直係親屬,男的充軍戍邊,女的發配教坊司!讓整個後宮的人全都知道這件事,以後誰敢再犯,王海就是他們的榜樣!”
周歡可不是什麼聖母,收拾這些吃裏扒外的奴才,他一點兒也不會留情!
......
賈府。
王海被杖斃、抄家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賈學道的耳中!
這讓他不由得感到一陣慌亂!
王海可是大內總管啊,不過就是從宮中偷了一些東西而已,竟然就被皇上亂棍打死了,而且還抄家滅族!
如此殺伐決斷,可不像是曾經那個愚蠢懦弱的小皇上能幹出來的事啊!
昨晚皇上突然釋放了楊士元,今天又在朝堂上弄自己難看,現在又打死了王海!
下一步,皇上是不是就要對自己開刀了?!
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呢?!
正在想著這件事,突然有個太監走了進來,先是對他行了一個禮,然後笑眯眯的說道:“丞相,皇上有旨,請您即刻進宮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