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點,這是我每天都要為全家準備好早餐的時間。
可我沒有準備,滿眼猩紅的盯著桌子上的報告。
這紙張已經泛黃,是六年前的,哥哥跟媽媽配型成功的報告。
他配型成功了,那為什麼還要我去捐腎?
要我一個懷孕六個月孕婦,打掉孩子,毀了自己的家庭,去捐腎?
他們明明知道哥哥也可以救站媽媽,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說出來?
六點十五分,房間內的鬧鐘響了起來,哥哥準時起床。
他悠哉的走出房間,就看見我坐在餐桌前,沒有準備任何一道菜。
“張文娟,你怎麼事?早餐呢?我一會要去上班你不知道?”
我吸了吸鼻子,“不做了,以後都不做了!”
哥哥三步並兩步走到我麵前,冷笑一聲,“你長本事了?讓你做飯不樂意了?你認清自己好不好?一個沒人要的中年婦女,不出去工作,幹不了重活,隻能靠我養著你,就讓你起早給一大家子做個飯都不行?”
我緊咬著唇,憋著眼淚,胸口劇烈起伏著。
可能其他人聽了哥的話,會覺得我無理取鬧,但這其中的同隻有我自己知道。
我懷孕六個月的時候,我打掉了我的孩子。
雙胞胎。
彩超裏都能看到人的形狀了。
因為我媽查出腎癌晚期,需腎臟移植手術。
全家之中。隻有我配型成功了。
可是我,懷著孕啊!
我老公咬死了不能打掉孩子,說要是打掉孩子,就跟我離婚。
為了這件事,我哥還跟我老公打了一架。
從那之後,我哥就開始威脅我。
在醫院拉橫幅說我不救自己親媽,哭天喊地說我老公打了他。
他說我不救媽就是在殺人,說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是殺人犯的孩子。
我不堪其擾,身體越來越差,出現了流產的征兆。
那天老公不在,哥哥和爸爸就像死神一樣,冷漠的站在我身邊,誰也不肯救我。
眼睜睜的看著我躺在血泊中,許久才叫了救護車。
沒有意外的,孩子沒了。
媽得救了。
老公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就離婚了。
我淨身出戶。
從那時起,我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差,已經無法勝任最近本的工作。隻能辭職宅在娘家。
每天給哥哥一家子做家務,當免費的保姆。
如果不是今天,我在櫃子墊子下麵看到了一張配型報告,我哥哥張文光的配型報告。
我會一輩子蒙在鼓裏!
我哭了。
“張文光!”我將桌子上的報告拍在他胸口。
“這是什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明明你也可以救媽媽,為什麼要犧牲我!”
哥哥拿起報告,表情淡然,看來他知道。
“張文娟,我是男的,男人不能少個腎,但你能。”
“我他媽當時懷著孕呢!”我大吼著。
“那怎麼了?再生唄,能有媽重要?”他理所應當的說著,“要說還是你眼光太差了,這什麼老公,這點事就不要你了。他始亂終棄又不是我的錯,又不是我不讓你再生的。”
我怒視著他,無法相信這樣的話是從自己哥哥嘴裏說出來的。
理智的弦突然斷開了。
我如同瘋了一般,抓起叉子,衝向張文光。
“瘋女人!”
他推了我一把。
我身子弱,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當時就沒了生息。
但是我沒死。
我穿越了。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孩子在踢我的肚子。
還好,我的孩子們還在!
自己每次看到哥哥抱著兒子的全家福,心底都會隱隱的刺痛。
我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肚子,生怕自己的兒子離開自己。
“這孩子明明還能保住的,但家屬說不要了,太可惜了,龍鳳胎呢......”
是大夫的交談聲。
我猛地睜開眼睛。
是我出意外的那天嗎?
我盯著眼前刺眼的手術燈,抓住大夫的手。
“大夫,救我,保孩子!我要保孩子!”
旁邊的護士說道:“可你的家屬說你在其他醫院檢查胎兒不健康,已經簽字同意手術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原來當初我的孩子還能保住,是他們!
他們那群惡魔!
我語氣虛弱,但十分堅定,“我是孕婦本人,生育權說我可以自己做主,我要保孩子!”
二十分鐘之後,我大著肚子被推出了手術室。
父親和哥哥都在,他們已經在谘詢腎臟移植的相關事宜了。
見我出來,均是一臉錯愕的看著我,孩子怎麼還在?
“小娟,你不救你媽了了嗎?大夫說她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父親臉色變得鐵青。
我冷漠的看著他道:“爸,您還有三個多月就能見得到您的外孫和外孫女了。你真的舍得嗎?你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