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時機成熟,她這個擋箭牌就會被一腳踢開!
怪不得他一直堅持不要孩子,他怎麼能給自己留下這樣棘手的隱患呢?
嗬嗬......
絕望到極致,竟然是這種感覺 ......
仿佛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
薑嘉盛一進入酒店,就迅速在人群中鎖定了範齡兮。
她依舊是那麼美,一顰一笑間,帶著溫柔如水的動人風情,清淡雋永的氣質,總如一縷微風撫平他內心的浮躁。
他大步走上前,俯身,摟住她纖細的腰肢,熱烈地吻了上去。
四周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眾人激動地鼓掌。
然而,薑嘉盛卻發覺範齡兮身體無比的僵硬,接吻的全程,她都睜著眼睛看著他。
薑嘉盛有些尷尬,放開了她。
“你裝得累不累?”範齡兮開口,嘴角噙著一抹諷刺。
“什麼?”
齡兮舉起手中的手機,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他與鄭知曉相擁的畫麵。
看著手機上的照片,薑嘉盛的目光不由暗了一下,伸手就欲從她手中搶手機,他沉聲:“這是誰給你的?”
眾人也沒想到,剛剛還甜蜜擁吻的兩人轉頭就反目成仇,一時間,全場寂靜。
“薑嘉盛,離婚吧!”範齡兮冷笑著:“我成全你們!何必偷偷摸摸地躲起來,大大方方地站在人前不好嗎?”
她轉身,麵對大廳的眾人,聲音冷靜:“在座的各位,今天都是見證!我,範齡兮要與薑嘉盛離婚!”
“齡兮,你冷靜一點啊!”王薇薇在下小聲提醒她。
眾人噤若寒蟬,不敢開口。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冷靜!”範齡兮冷笑,說完,她褪下手指上的婚戒,快速扔到了薑嘉盛旁邊的高腳杯裏。
“範齡兮,你一定是瘋了!”薑嘉盛拽住齡兮的胳膊。
他墨如漆染的瞳孔中燃起了一把火:“有什麼事,咱們回家說!”
“明天早上我會讓律師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你!薑嘉盛,我們到此為止!”齡祈的語氣是無比的堅定。
她甩開薑嘉盛的手,轉身就向大廳外走去。
走了幾步,嫌腳上的高跟鞋硌腳,她索性脫下來,赤著腳走。
看著她走遠的背影,薑嘉盛的眸色越發暗沉,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冰冷氣息。
自兩人相識,她總是淺笑盈盈的溫順模樣,讓人幾乎以為她沒有脾氣,沒想到,她還有如此倔強強勢的一麵。
這倒是令薑嘉盛非常意外。
當年,那個女人走後,仿佛也耗盡了他對愛情的所有熱情,自此,他沒有愛上過任何人。
當薑靖倫提出他需要娶一個妻子的時候。
他同意了,反正,對於他來說,娶誰都是一樣的。
看到範齡兮的照片時,他想起她是他大學時的學妹,非常靦腆溫柔的少女。
他沒有反感,反正他需要一個妻子,若是溫柔好拿捏的,最好不過。
於是,兩人順利地訂婚結婚。
範齡兮也如他預料中的,溫柔、單純、沒脾氣,如一尊漂亮的瓷娃娃。
他也盡心盡力地扮演一個丈夫。
她想要的,他確實是給不了。
他側身,撿起高腳杯裏的婚戒。
助理簡軒走到他身後:“薑總,我已經派人去追夫人了!”
薑嘉盛點點頭,然後又吩咐:“你去查查夫人手中那部手機的來曆!”
“是!”
一場盛大的紀念日party,以意興闌珊收場,眾人識趣地告辭離去。
齡兮從酒店裏出來,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著。
她赤著腳,卻也感覺不到路麵的冰冷,被玻璃碴子割破了腳趾,鮮血染了一路。
身體上的疼,遠遠比不上內心的痛苦。
忽然,天空中烏雲籠聚,不一會兒就下起雨來。
齡兮衣著單薄,又沒穿鞋,不一會就淋成了落湯雞。
她簡直狼狽地可憐。
她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中湧出來。
就在這時,一輛豪車從她身邊快速駛過,濺起的雨水“唰 ......”一下全打在了齡兮的裙子上。
她一下子就憤怒地尖叫起來:“你會開車嗎?馬上給我停下!給我停下!”
說話的同時,瘋了似地衝到汽車的前麵,不顧一切地張開雙臂,擋住豪車的去路。
“哧 ......”一聲,豪車被迫緊急刹車,開車的陸予川沒想到女人會這麼瘋狂。
眼見對麵的豪車停了下來,範齡兮力氣用盡,精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
陸予川立刻靠邊停車,打了雙閃,拿著雨傘下車。
他蹲在齡兮的身旁,將雨蓋擋在她頭上,為她擋住傾斜的雨幕。
他抬頭,看著麵前狼狽的女人。
雨水澆透了齡兮身上的禮服,雙腳上傷痕累累,鮮血混雜著泥濘覆著在傷口上,顯得猙獰而可憐。
“小姐!”陸予川試探地叫了她一聲。
倒在地上的女人沒有絲毫反應。
人命關天。
陸予川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抱起範齡兮,將她安放在副駕駛座上,直奔最近的醫院而去。
仁愛醫院。
陸予川將範齡兮安置在急診室。
值班醫生一邊開檢查單一邊問:“你是病人家屬吧?在這裏簽字吧!”
“我 ......”陸予川正想開口解釋,又想反正就是簽個字,救人要緊。
於是,龍飛鳳舞地在檢查單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折騰了半夜,終於將所有的檢查都做完,醫生診斷範齡兮隻是因為精神壓力過大而暈倒了,需要靜養休息。
陸予川將範齡兮扶上病床,替她用溫水擦了一把臉,才認出她是範齡兮。
他忍不住心弦一動。
兩人是大學同係校友。
範齡兮家境殷實,出入有豪車接送。
她雖不張揚,但是穿戴一看就不是凡品。
陸予川對範齡兮印象最深得,還是她那雙笑起來就彎彎的月牙眼,顯得整個人溫柔又親和。
一點沒有富家女的驕縱和自大。
他的家境隻算小康,自然不能與範齡兮這樣的豪門貴族相提並論。
因此,即便對她有好感,他也從未敢向她表露心跡。
沒想到,畢業多年,再次相見,她竟如此狼狽。
就在陸予川正陷在回憶裏的時候,範齡兮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陸予川連忙拿起一個抱枕墊在她身後,讓她更舒服點。
纖長如蝶翼的睫毛扇動了幾下,她的眸子還帶著迷蒙的水霧:“我這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