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叔聽說你要嫁給鎮上的姚老員外做妾,有這回事嗎?”扈明成一進門就忙問道。他不但是村長,還是扈雲秀她爹的堂兄,一直拿扈雲秀當親閨女疼,可以說原主能在娘早死爹又常年不在家的情況下還能平安的長大成人,扈明成一家功不可沒。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他連忙跑了過來,等問完才看清院子裏的人,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轉頭又看到穿的花枝招展的陳娟花,臉色就更難看了,沉聲說:“陳氏,明義還躺在裏頭屍骨未寒,你穿的這花花綠綠的想幹什麼?你要不想給明義披麻戴孝,我也不勉強你,你馬上收拾東西離開扈家村。”
“大哥你誤會了,我,我這就去換衣服,你千萬別趕我離開。”扈明成的話讓陳娟花大驚失色,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人,話一說完立馬慌慌張張的跑進屋裏換衣服去了。
堂叔威武!
扈雲秀默默的給自家堂叔點了個讚。
扈明成沒有揪著陳娟花不放,而是幾步走到姚員外一行跟前,一臉客氣的說道:“姚老員外怎麼有空來我扈家村?”問完見對方一副‘你誰啊’的表情,忙自我介紹道:“我是扈家村的村長扈明成,也是雲秀丫頭的堂叔,姚老員外要是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我說。”
“你是村長?”姚員外目光挑剔的將扈明成打量了一遍,才接著說道:“你是村長那就好辦了,這丫頭收了本員外的聘禮錢......”
“老爺子,飯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啊!我一個鄉野丫頭,連鎮上都沒去過兩回,今天更是第一次見你,怎麼會收你什麼聘禮錢?”不等姚員外把話說完,扈雲秀直接開口反駁。收錢的是陳娟花,可不是她扈雲秀。
恰在這時陳娟花換好衣裳出來,姚員外立刻指著她說:“你是沒收,可她收了,她是你娘,既然她答應將你嫁給本員外做妾室又收了本員外的聘禮錢,這門親事你們就別想賴掉。再則,自古婚嫁論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既然都同意了,你就必須嫁給本員外。”
聽完姚員外一席話,扈明成氣的臉都綠了,怒火中燒的看著陳娟花問道:“陳氏,姚員外說的可是真的?”
與此同時,村民們也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這姚員外說的也有理,聘禮錢都收了確實不能說不嫁。”
“這陳氏平日裏看著溫柔賢良的很,沒想到竟這麼狠心,雲秀爹這才剛出事,人都還沒下葬呢就逼著雲秀嫁人。”
“說的是啊!雖說雲秀丫頭確實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可再怎麼不濟也該找個年歲相當的人家吧?怎能嫁給一個比她爹年齡還大的老頭子?”
“對啊!雲秀清清白白一個小姑娘,怎能嫁去給別人做妾室?這陳氏該不會被鬼迷了心竅吧?怎麼能做出這種糊塗事來。”
“什麼鬼迷心竅,我看是財迷心竅才對,你們沒聽那員外說她收了錢啊?也不知道這姚員外給了多少聘禮錢?”
......
村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有質疑陳娟花用心的,也有好奇姚員外給了多少聘禮錢的,也有同情扈雲秀可憐的。
“這,我,我......”陳娟花聽在耳裏慌在心裏,整個人心虛的不行,麵對扈明成的質問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來,我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我這也是為了雲秀好。”
“你少拿這話糊弄人,什麼為了雲秀好?我看你就是為了把她趕出這個家好霸占她的家產吧?你要真為了雲秀好,你會狠心的在她爹屍骨未寒的時候讓她去給別人做妾室嗎?陳氏,我兄弟明義是不在了,但我扈明成還活的好好的,還輪不到你來做這個主,你馬上把姚員外的聘禮錢給我退了把人給我送走。”扈明成整個人都氣炸了,要不是想著對方是個女人,他怕是已經忍不住動手打人了。
到手的錢財哪有再還回去的道理。
陳娟花心裏頭這麼想著,麵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她沒有聽話的把銀子還回去,而是站在原地東張西望假裝沒聽到。
“陳氏,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馬上把姚員外給的聘禮錢還回去。”看到陳娟花這副明顯要耍賴的樣子,扈明成更是火冒三丈。
陳娟花被這麼一吼,嚇的瑟縮了一下,接著忽然放聲哭喊起來,“明義,你怎麼這麼狠心丟下我們走了,你看你才剛走,別人就這麼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嗚嗚嗚,這讓我可怎麼活啊!”隨即一屁股坐到地上耍起潑來。
扈雲秀見狀頓時朝天翻了個大白眼,這種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對她可沒用,眼看堂叔被氣的臉色鐵青,她忙撒開抓著男人的手上前安慰道:“叔,別生氣,她願意哭就讓她哭去,不用管她。”說著瞄了眼老神在在的姚員外,繼續安撫道:“叔,這件事就讓我自己解決吧!您放心,我要不想嫁,誰也逼不了,我要想嫁,誰也攔不住。”
扈明成被扈雲秀這番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緩過神,很是驚訝的道:“雲秀,你......”
“叔,您放心,雲秀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扈雲秀朝堂叔保證,然後走到哭鬧的陳娟花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道:“行了,別幹嚎了,你不就想讓我嫁人嗎?我嫁就是了。”
“真的?你願意嫁了?”陳娟花一聽,立馬不哭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伸手緊緊抓住扈雲秀的手,一副生怕她反悔的模樣。
扈明成趕緊上前,不讚同的說道:“雲秀,你怎麼能......”結果不等他說完就被扈雲秀打斷。
“叔,能麻煩您找兩個人進去幫我把我爹抬到堂屋中間嗎?”扈雲秀說完,走過去將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男人拉過來,同時低聲對他說道:“大哥,待會兒請配合我一下哈!如果有得罪的地方,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再好好的給你賠罪。”
鐘離景不置可否的點頭,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毫不在意。反而看著扈雲秀的眼中藏著一抹探究,他總覺得眼前這姑娘今日和往日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