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到性命算了得

“扔不得，殺不得，收到性命算了得。”

父母聽到這句話，頓時傻了。

因為他們知道，王半仙說的都是真話。

當初舅舅提議扔掉妹妹，他死後村裏的牲畜便不再死了。

舅媽到處說妹妹是瘟神，後來也死了

村長要燒死妹妹，結果自己卻被燒死了。

父母連忙詢問王半仙，這事兒有沒有解決辦法。

王半仙搖頭：“這是你們的報應，躲不過啊！打不了，罵不了，父母雙亡因果了。”

王半仙讓父母好好照顧妹妹，事事順她心意，這樣才能有一絲壽終正寢的希望，否則就會死於非命。

父母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圍觀的村民們聽到王半仙的話，群情激奮，讓我們立刻搬出村子，有多遠滾多遠。

王半仙聞言，連忙擺手道：“你們這樣會被討債鬼怨恨的！”

王半仙解釋說，被討債鬼怨恨的人，會和舅舅一家一樣，自己把自己給掐死。

村民們頓時被下了個半死，連忙跪下向妹妹道歉。

當天晚上，村裏絕大部分的村民便收拾好行李離開了村子。剩下的都是些沒有能力離開的老弱婦孺。

他們即便留下來了，也隻敢在白天出門，太陽快要落山時就趕緊回到家裏，緊鎖房門，沒有一個人敢在外麵瞎晃悠。

父母看我不害怕妹妹，反而總是逗 弄她，也是慌了。

父親：“她可是討債鬼！”

我：“她是我妹妹！”

父親眼見爭不過我，索性就讓我負責照顧妹妹。

轉眼間妹妹三歲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沒照顧好，她臉上毫無血色，雙眼無神，就像是死人的眼睛。

一被她注視到，父母就會渾身汗毛聳立，連夜做噩夢。

妹妹也從不敢走在陽光下，白天都是躲在房間裏，還要拉上厚厚的窗簾。一到夜晚就神采奕奕的，也不睡覺，自己一個人在屋裏玩。

傳言鬼怪畏懼陽光，因此所有人都相信妹妹是討債鬼。

妹妹一直都不會說話，隻會“啊啊”叫著，像是鬼嚎一樣。

村民們看到這副場景，更不敢招惹妹妹了，隻有我陪在妹妹身邊。

雖說妹妹年紀不大，但每天都會要一百塊錢。她也不花，就是存著，夜裏的時候會將這些錢拿出來一遍遍地數著，一邊數一邊笑。

王半仙說，這是為上輩子收債來了，是好事，破財免災。

父母卻更加愁眉苦臉起來。

妹妹每天要一百，一年就是三萬六千五，趕上閏年還得多一百。

哪個農民能掏出這麼多錢？這和要命也沒什麼區別了！

某天，村裏來了一個雲遊道士。

父母一看見那道士，就覺得他一定是個高人，連忙將人請進家門，讓他幫著想想辦法。

道士收了父母一萬塊錢，拿出了一張符。

“這是平安符。”

道士讓父母把平安符貼在妹妹的房門上。隻要妹妹過完七歲生日後符紙還沒掉落，以後便能相安無事；若是掉落在地，則有血光之災。

父母接過符紙，千恩萬謝地將道士送出了門。

等道士離開後，父母仔仔細細地將符貼到了門上。

讓我感到十分意外的是，他們剛把平安符貼好，妹妹竟然開口說話了。

“我好不舒服。”

她的聲音陰惻惻的，讓人渾身發冷。

父母大喜過望，覺得道士的平安符真有用，這一萬塊錢沒白花！

自打那天以後，妹妹連著在床上躺了兩天。

等她能下地後，也不再要錢了，但也不靠近父母，隻和我待在一起。

父母說，以後妹妹有需求就都通過我來傳達了。

就這麼又過去了四年，村裏也不再有怪事發生。

在妹妹七歲生日那晚，父親喝得酩酊大醉，把我和妹妹鎖在了屋裏。

我聽到他和母親在門外的議論聲。

父親說，再過一個小時，妹妹就不再能奪他性命，到時候他就要送妹妹去見閻王。

母親到底還是心軟，讓父親顧念父女之情，放妹妹一條生路。

父親的聲音像是一柄重錘，狠狠敲擊在我的心上。

“她不死，我難安心！”

母親歎了口氣，不斷念著“阿彌陀佛”。

我知道父親心意已決，求饒也沒用了。

我緊緊抱著妹妹，縮在炕上的角落裏，雙眼盯著牆上的掛鐘。

那“哢噠哢噠”轉動著地指針，仿佛是妹妹的死亡倒計時。

妹妹卻安慰我道：“姐姐，沒事的。”

她的聲音陰冷陰冷的，但是卻給我一種溫暖的感覺。

就在倒計時還剩一分鐘的時候，父親拿著菜刀走了進來。

可能是因為喝了太多酒，父親一下就撞在了門上。

這時，原本緊緊貼在門上的平安符......

瞬間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