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琢磨著要不要起來熱點牛奶喝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壓低了聲音的交談聲。
女兒安安要來找我一起睡,李瑞卻“噓”了一聲。
“媽媽都睡啦,爸爸給安安講故事好不好?”
安安又糾纏了一會,直到李瑞答應會給她買最新款的玩具,這才同意回房間自己睡。
過了一會,李瑞進來了,顯然是哄著安安睡著了他才過來的。
我背對著他,李瑞小聲叫我:“老婆,我回來了。”
見我不理他,他以為我已經睡了,便躡手躡腳地躺下來睡了。
我沒吭聲,卻想起他以前回來很晚的時候,總會嘟囔著今天有多忙、會開得有多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差點睡在辦公室等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直到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睡著。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不再跟我念叨這些小事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李瑞跟我解釋了肖玫的事,還特意強調當初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肖玫是個女的,還說肖玫是小劉的助理,他跟肖玫根本就沒什麼接觸。
我沒在李瑞身上聞到香水味:“你怎麼不噴香水了?”
李瑞笑笑:“安安說不好聞。”
我點點頭。
懷疑就像是一顆生命力極其旺盛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開始紮根,然後瘋狂生長。
我根本就不相信李瑞的話。
我借機查過李瑞的手機,可是他手機裏什麼都沒有,幹淨得有些過分。
肖玫的微信他倒是有,聊天記錄停留在幾個月前。
聊天記錄顯示,肖玫說劉經理告訴她某份文件需要給總裁過目,李瑞回答說可以,然後就結束了。
難道真的什麼都沒有?
我不相信!
可是再怎麼不相信,我將能查的都查過了之後,仍舊什麼都沒發現,也就隻能暫時將這件事放下了。
畢竟總這麼揪著,確實挺折磨自己的。
然而就在我終於決定放下後沒多久,卻發現了異樣。
最近安安學習很認真,其中考得很不錯不錯,直接拿了個雙百。
我決定獎勵她,帶她去她一直都想去的迪士尼遊玩。
當我問李瑞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的時候,他猶豫了片刻,最後搖頭拒絕了。
他說他還有一堆事要處理,讓我們倆玩得開心點。
以前他從來不會拒絕,一定要我們全家人一起去才行。用他的話說,就是他一定要讓安安有一個幸福的童年,不能讓她的童年裏缺少父親的影子。
但是隨著李瑞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一家人一起出去玩了。
我看見他眉間滿是疲憊,也就沒再說什麼,帶著安安一起出了門。
酒店我早就訂好了,我和安安在迪士尼玩了一天有些累,晚上洗過了澡躺在床上時,安安說想爸爸了,就給李瑞打了個視頻電話聊了一會兒。
安安聊了一會兒就困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於是我接過了手機。
視頻裏,李瑞說他媽媽,也就是我婆婆,今天來家裏想看安安,順便送點燕窩給我。可是我和安安出去玩了,婆婆撲了個空,隻能又回去了。
掛斷了視頻,我無聊地刷著朋友圈,閨蜜夏美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你快看,這個助理是不是在你家?”
夏美說著,火急火燎地給我發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肖玫,她穿著睡衣坐在電腦前,桌上還擺著一碗燕窩。
我一眼就認出盛燕窩的那個碗,正是我特別寶貝的大師手工製作的龍鳳碗中的鳳碗,八萬八一對。
之前我不小心把龍碗給打碎了,我心疼得不得了,便將剩下的鳳碗給藏了起來。
沒想到,李瑞居然把它從櫥櫃裏給翻出來了!
還有一張照片是在臥室裏拍的。肖玫靠在一個和她穿著情侶睡衣的男人身上,笑容甜蜜。
雖然照片沒有拍到男人的臉,可是我一眼就認出男人脖子上的那顆痣,可李瑞脖子上的痣一模一樣。
這個男人,就是李瑞!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能認得出來!
熟悉的床、熟悉的床頭櫃、熟悉的臥室布局,甚至連牆上都還掛著我和李瑞的婚紗照!
隻有床頭櫃上的合影被扣了起來,像是在做著一些沒有任何用處的掩飾。
配文是:我玩男朋友的電腦,他媽還給我燉燕窩吃。
也就是說,李瑞的媽媽,也就是我婆婆,今天見到肖玫了,還給她燉了燕窩。
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出來了,我婆婆並不怎麼希望李瑞和我結婚。
我和李瑞從初中到高中都在同一個班級,算是半個青梅竹馬,但是後來卻考去了不同的大學。
李瑞媽媽更傾向於讓李瑞大學的一個女同學當她的兒媳婦,可是李瑞對那個女同學不感冒。
許是怕自己媽媽再亂點鴛鴦譜,大四實習的時候李瑞就向我求了婚。我們剛拿到畢業證書,轉頭就去領了結婚證。
這麼多年,李瑞媽媽一直對我還算客氣,除了總勸我早點給她生個孫子之外,一切都很和諧。
沒想到,她居然能給闖進我家的陌生女人燉燕窩!
我突然想起來,以前就曾聽婆婆背著我和李瑞說,想讓李瑞再接觸接觸那個女同學,都被李瑞堅定地拒絕了。
我和李瑞結婚這麼久了,她作為婆婆,居然絲毫不顧及我,也不顧及安安!還成天惦記著讓李瑞再找別的女人!
還有李瑞!
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讓別的女人來家裏,還讓她用我的碗、睡我的床,即便撞見自己媽媽也毫不避諱!
他甚至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自己的女兒視頻聊天!
一想到李瑞在跟我們聊天的時候,肖玫還在另一頭聽著,甚至還有可能在捂著嘴笑,我就感到一陣惡心。
我隻覺得腦袋嗡嗡直響,異常煩悶,胃裏更是翻江倒海一般。
我大口喘著粗氣,想要平複一下情緒,將那惡心的感覺強壓下去,但最終卻沒能成功。
跑到洗手間,我“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李瑞!你可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