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是他看上的女人,本以為還是個黃花閨女,沒想到這朵花早就被人給摘了。
這讓他心裏莫名生出一股無名火。
“因為這個男人實在太窩囊了,除了看點病什麼也不會。”慕容婉兒撇嘴道:“看病就看病吧,好歹是門營生,可這人偏偏還窮大方,明明自己都快揭不開鍋了,還喜歡裝好人,去醫館裏看病的很多連藥錢都不收,也不知道是不是怕治不好病,人家過來找他麻煩。”
“ 我姐姐成婚數年,沒占到他半分便宜,還得時不時從商行拿錢回去補貼他。殿下,你說大夫當成他這個樣子,夠不夠窩囊?”
三皇子看了慕容清一眼,點頭道:“是夠窩囊的。”
慕容婉兒嗤笑一聲,“掙不到錢的大夫窩囊,吃軟飯的男人更窩囊,換做是我,都不好意思再出現在我姐姐麵前。可這人吧,就是個無賴,本來我姐姐想跟他好聚好散,答應給五百兩銀子,讓他簽下和離書,可李平安死活不同意,威脅姐姐說要是敢離開,就寫休書,讓她今後再也找不到個好人家!”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除了慕容清之外,都向李平安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慕容清知道妹妹說的不是事實,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她明白慕容婉兒的心思。
被夫家下休書掃地出門,於名聲實在太難聽了,即便今後再找到好人家,嫁過去後也難免會被低看一眼。
但被慕容婉兒這麼一說,一切都成了李平安的不是,自己反而才是那個受害者。
李平安麵無表情地聽著慕容婉兒的控訴,即便知道她是在歪曲事實,也懶得辯駁一句。
“說完了嗎?說完我可以走了吧?”
“等等!”
三皇子忽然出聲道:“剛才慕容姑娘說你厚顏無恥,此言當真不虛,這麼欺負一個女人,到現在還能如此坦然,慶國男人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這樣的人,我看也就沒必要再繼續活著禍害人了吧?”
他話音落地,立即有兩個侍衛上前,準備隨時將李平安拿下。
李平安臉色依舊如常,轉頭看向馬德榮道:“馬大人,我此番前來是替令堂治病的,現在令堂蘇醒了,你們難道就要憑某些人的一麵之詞對我動手?”
馬德榮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雖覺得這時候殺了李平安,實在有過河拆橋的嫌疑,但畢竟是三皇子下的命令,他如何敢違抗。
猶豫了半晌,隻能道:“一碼歸一碼,是你自己做得太過分,連殿下都看不下去了。”
李平安冷笑一聲,目光掃過慕容婉兒,落到了慕容清的身上,“我這幾年有沒有吃軟飯,又是為什麼寫下休書,某些人心裏自然有數。我實在想不通,昨天說好的一別兩寬,今日卻為何要在此信口雌黃?”
他開醫館,遇到一些拿不出診金的普通百姓,的確沒收人家錢,甚至還會送藥,幾年下來,醫館沒掙到什麼錢,但也絕對沒讓慕容清倒貼過。
慕容婉兒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想博取在場人的同情罷了。
本來慕容婉兒說這些話,還多少覺得有些心虛,但見到三皇子的態度後,便開始有恃無恐起來,“什麼信口雌黃?你要證據,好,休書就是最好的證據,你敢說那不是你親手寫下的?”
“慕容姑娘何必跟這個人渣說太多?”三皇子擺手道:“拖出去殺了便是!”
那兩名侍衛聞言,當即拔出腰刀。
“李平安,你搞什麼?”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緊接著一襲白裙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白衣勝雪,燦若朝霞。
三皇子和馬友亮見到來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你平時不是自詡醫術高超麼?怎麼今天治個病人,耽擱了這麼長時間,讓我在醫館等你半天?”
女子走到李平安身前,言語之中滿是幽怨。
在場的人都不禁愣住,聽這話裏的意思,這女人和李平安的關係,似乎不一般啊。
三皇子見到她之後,早就將慕容清忘在了腦後,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這女人,我一定要得到!
他衝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會意,上前道:“這位姑娘,此人乃是罪犯,不要妨礙我們將其帶走。”
“罪犯?”
女子愣了下,“怎麼,沒治好病就要拿大夫抵命嗎,世上好像沒這種說法吧?”
李平安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心想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誰的人,將全城的大夫幾乎殺幹淨了。
“和治病沒關係,此人...”
那侍衛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給李平安扣個什麼罪名好。
畢竟無論是休妻,還是吃軟飯,道德上再怎麼譴責,也談不上有違國法。
女子哼了一聲道:“今天我在這兒,看你們誰敢動他!”
“放肆!”馬德榮見此情形,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一個婦人在此撒野,來人,給我轟出去!”
“誰敢!”
武陟從女子身後站了出來,手持一張文書,冷冷道:“看清楚了,這是陳國皇帝親筆寫下的國書和通關文牒,在你們麵前的,是陳國六公主!”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隻有三皇子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他此番來到漠城,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得到情報,說陳國六公主陳萱燁要作為使者來到慶國。
不過他並非是來迎接的,而是為了殺她!
要說如今慶國最如日中天的皇嗣,除了太子之外,就隻有他三皇子。
在他看來,自己無論文韜還是武略,皆在大哥之上,可就因為一個立嫡立長的規矩,自己永遠不可能觸碰到皇位。
他不甘心。
所以暗中用了無數手段,想要讓皇帝廢了大哥的太子之位,隻可惜一直沒有成功。
但這次不一樣,隻要陳國的公主死在慶國的土地上,父皇就必須要給陳國一個交代。
自己再將陳萱燁的死嫁禍在老大頭上,即便父皇不會處死他,這個太子之位也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