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還不是那李平安不肯放姐姐離開。”慕容婉兒憤憤不平道：“他說要麼姐姐留下，要麼就一紙休書見她掃地出門，馬公子，姐姐為你付出這麼多，你可千萬不能辜負她呀。”

“婉兒！”

慕容清瞪了妹妹一眼，低聲嗬斥。

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她也不想以此來博人同情。

“是是是。”馬友亮上前一步拉住慕容清的手，笑吟吟的說道：“慕容姑娘真心待我，我自不會有負於你的，至於那李平安，剛才我出來的時候見到他了，你放心，回頭我一定給你出了這口惡氣。”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今天早上那些衙役上門，就該將李平安鎖拿下獄的。

沒想到好巧不巧，母親生了場急病，又找不到其它大夫，隻能先讓他過來了。

但沒關係，既然進了馬府，他就是甕中之鱉，等母親的病一治好，便找個理由殺了了事。

“多謝馬公子好意。”慕容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不動聲色的將手抽了回來，“但這件事情不著急，今日來找馬公子，實在是有事相求。”

“說什麼求不求的，慕容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馬友亮看了眼她縮回去的手，多少有些不舍。

“是這樣的。”慕容清猶豫了一下道：“不知馬公子是否聽說了，昨日天元錢莊，以及和清秋商行往來的貨商，都放出消息，說從今晚後都不再和我們做生意了？”

“還有這事？”

馬友亮吃了一驚，“我沒得到消息啊，這究竟怎麼回事？”

慕容清搖搖頭，“這事發生得突然，我派人打探過消息，但依舊沒弄清楚原因，馬公子人脈廣，令尊又是咱們漠城的父母官，不知可否幫忙問問？”

“你別著急，天元錢莊是吧，現在祖母還躺在病床上，我不方便離開。”馬友亮沉吟道：“這樣吧，你們先進府坐坐，等祖母的情況穩定了，我就親自替你去天元錢莊問問。”

聽他答應下來，慕容清稍稍鬆了口氣，盈盈福了一禮：“馬公子大恩，妾身一定銘記於心。”

這邊李平安跟著陳管事走進房間，縣令馬德榮見到他，連忙上前道：“李大夫，你可算來了，趕緊瞧瞧老太太這是怎麼了。”

李平安頷首，走到床前，見老太太雙目緊閉，嘴唇已經青得發紫。

他伸手搭在對方脈搏上，轉頭向詢問道：“老人家今天早上吃的什麼？”

服侍的老媽子回道：“老太太信佛，平日裏多有忌口，今天早上也就隻進食了碗清粥，還有幾塊糕點。”

“什麼時辰吃的，還剩得有嗎，拿過來我看看。”

李平安詢說話的同時，取出隨身的銀針，分別從極泉、靈道和少衝幾穴下針，封住了老太太的心脈。

“還有剩的，奴婢這就去取來。”

馬德榮見李平安臉色有些凝重，小心翼翼地問道：“李大夫，我母親府裏都格外注意，從不吃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應該不會是飲食方麵有問題吧？”

李平安搖搖頭，“現在還不好說。”

他惜字如金，馬德榮也不介意，直言道：“隻要李大夫能治好老太太，診金不是問題，有什麼條件你盡管開口。”

李平安不置可否。

沒多久老媽子取來了老太太吃剩下的早飯，李平安讓其放在桌上，端起小瓷碗湊到鼻尖嗅嗅，又檢查了一下糕點，均沒發現什麼問題。

他皺眉看向老媽子，“除了這些以外，老太太就沒進食過其它東西？”

老媽子搖搖頭，“沒有了，老太太從來不貪嘴的，非要說的話，吃完早飯後，也就喝了兩口茶。”

“茶？”

李平安看向桌上的茶杯，“是那個嗎？”

他起身端起茶杯，發現茶居然還沒有完全冷卻。

取出銀針，將其在茶水裏泡了片刻，再取出來時，剛才沾水的部分，儼然已經變成了黑色。

“是了。”李平安轉頭看向縣令，“馬大人，令堂並非突發疾病，是有人故意下毒！而且距離作案時間沒有太久，應該在半個時辰內。”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馬德榮雖然難以置信，但事實擺在眼前，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真是翻天了！來人，馬上把裏裏外外給我圍起來，任何人都不許隨意走動！”

“另外，今天在老太太房間左近出現過的人，全都帶過來，一一審問！”

他說完忽然目光一轉，落到旁邊的老媽子身上，語氣冰冷道：“吳媽媽，你可是跟了老太太幾十年的人了，我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吧？”

老媽子嚇得渾身顫抖，忙不迭道：“老爺，老太太對奴婢不薄，我感激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下毒害她？”

馬德榮臉色陰沉，“那你說說，今天有哪些人進過這個房間？”

“回老爺的話。”老媽子戰戰兢兢道：“服侍老太太的下人，都是跟在她身邊數年以上的，身家性命都在這院子裏，奴婢覺得，應該也不會做這種事。”

“那倒是奇了。”馬德榮冷笑道：“難不成是這毒藥自己飛進老太太的茶碗裏？”

老媽子低頭不敢再說。

馬德榮轉過身，衝李平安拱手一禮，“李大夫，你既然能一眼看出老太太是中了毒，想必也是能解的吧？”

李平安將剩下的茶倒了些在一個幹淨的杯子裏，對著光觀察水色，又時不時湊到鼻尖聞聞。

聽到馬德榮的話，他點頭道：“救倒是能救，不過還是建議馬大人盡快將下毒之人找出來，否則救也是白救，以老太太這身子骨，被折騰了一回，可未必經得住第二回了。”

他說完走到床前，從懷裏摸出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兌水給老太太服下催吐，隨後又施針替她拔毒。

好一番忙碌之後，李平安鬆了口氣。

馬德榮連忙湊上前來問：“李大夫，怎麼樣了？”

“情況暫時穩住了，不過還需要再好好觀察一下。”

就在這時，陳管事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人，有貴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