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被她的刀趕掉下車,另一男趁機猛地拽住了她腳踝。
顧寶如下反應瞪腿踹過去,可她腳心有傷,這一踹,腳心傳來鑽心鑽肺的痛,血瞬間噴湧出。
男村民被兜頭兜臉狠踹一腳,立即發現了她腳底的傷,手掌頃刻鬆開她腳踝,換成拳頭,一拳狠捅向寶如腳心。
“啊——!”顧寶如失聲慘叫,菜刀橫縱亂劃亂剁,刀鋒舞動中剁掉了對方幾根指頭。
“啊——!”男村民滾下車,倒地撕心裂肺嚎啕:“啊啊啊——我的手指!”
一眾村民追得猛急,被橫滾在地的人一擋,刹不停步伐,紛紛倒栽蔥。
前頭的人一摔,後頭的人緊跟著撞上來,疊石頭似的摔作一堆,“哎喲哎喲”痛呼不停。
有人爬起身,看著越離越遠的馬車,在原地跳腳怒吼:
“個天殺的心狠手辣、黑心爛肺的毒婦,許寶如,雨窪村全村人從今往後和你勢不兩立!!”
顧寶如抱著血流不止的左腳冷汗淋漓,聞言特意掀簾探頭出去,衝著遠處的人:
“啐!啐!啐!”
她用力連吐了幾口唾沫,恨不能天突然卷來一陣狂風,把她的唾沫全吹到雨窪村那幫惡心的夫男臉上!
土路泥濘,車輪裹著泥漿,在路中央壓出了兩道長長的褶印。
眺望後方,直到再也瞧不見村民的身影,顧寶如心臟激烈顫抖。
她終於成功逃出村子了!
垂好車簾,她已疼得臉像刷了蠟似的白。
抱起受傷的左腳,寶如低頭努力辨認,卻實在沒法瞧清楚紮進腳心裏的到底是什麼——鮮血糊得整個腳底都是,“滴答滴答”落小雨般滴在車上,很快就彙聚了一小灘。
顧寶如額穴“突突”跳得厲害,靠著車壁,疼得連呼吸都似被刀割,血這麼流淌出許多,身上頓時覺得更冷了。
打了個顫栗,扭頭看向車廂前頭,靛青色的舊簾隔擋了視線——
外麵還坐著個趕車的陌生男人,危機尚未解除,可不能放鬆警惕!
必須盡快止住血,且不能讓這男的瞧出自己的傷。
否則,誰能保證這男人會不會像那男村民一樣,利用她的傷,趁她病取她命......
雖說他是衙差,可這年頭若說官府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衙差就是那狗仗人勢的狗腿子,這倆是池裏的王八塘裏的鱉——一路貨!
強打起精神,顧寶如快速解開左腳上的束帶,用菜刀在被單上割下兩條新布,一條圍著腳底腳背繞幾圈,另一條綁在腳踝上,擋緩血流,最後才將束褲腳的束帶重新紮回去。
做這些時,她神色一直警惕著,不時望望車廂前門的布簾,防止那男人闖回車廂內報複她。
整理好兩條腿上的束帶,寶如視線落到胸前,這才察覺身前被單鬆垮得厲害,兩邊“衣襟”敞開,露出底下洗得泛白的肚兜......隻因著被雨水澆得濕透,布料一直黏在皮膚上,導致她遲遲沒有察覺。
她怔忡,隨後恍然大悟——
所以剛才那男人被她用刀挾持後反而移開目光,不是被嚇傻了,而是瞧見了她衣物下的肚兜了?
猜想通因果後,顧寶如隻擰了擰眉,沒功夫顧忌太多,簡單合攏好被單前襟,重新紮了一遍腰帶。
整理完,累痛交集,人已然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