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方蘭芝帶著外甥女趙蘭蘭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柳翠翠在方家門口坐著，和方東雯有說有笑的，倆人隔著一道籬笆牆，方東雯在裏麵，柳翠翠在外麵。

趙蘭蘭也是個寡婦，長得胖、身材矮小，還滿臉麻子，方東鐸是目前她能找到的最好的男人了，聽說之前是什麼工程師，家底肯定不薄。

雖然是個流氓犯，可耐不住他長得好，而且憑方東鐸這個長相，說不準是那女人耍流氓不成，倒打一耙。能跟方東鐸在一起過日子，她是一百個願意的。

“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趙蘭蘭早就忘記在家她二姨方蘭芝教過她要裝文靜了，指著柳翠翠的鼻子破口大罵：“下賤東西，是男人都不放過，你是有多饑渴？”

不是趙蘭蘭太反應過激，實在是原身之前行為太放蕩，是個男人都不放過。

柳翠翠現在在方家門口坐著，趙蘭蘭認定柳翠翠是想勾搭方東鐸，說不定倆人已經勾搭上了。

方東雯率先不淡定了，把手裏的瓜子殼一把扔到趙蘭蘭的臉上，掐著腰：“你算個什麼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樣子，還想跟我哥在一起，我哥瞎了都看不上你。人家是麻子長臉上了，你是臉長麻子上了吧！”

趙蘭蘭的臉上很多小小的雀斑，一般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方東雯偏不，可勁在趙蘭蘭雷區上蹦迪：“就你這五短身材，你還敢肖想我哥，癩蛤蟆都沒你想的美。我哥跟你一塊出門，知道的是帶著媳婦，不知道的還以為提了個暖壺呢。”

“雯雯，不許這麼說暖壺，畢竟暖壺可沒長這麼多麻子。”柳翠翠幫腔。

兩人四目相對，捧著肚子咯咯咯地笑起來。

趙蘭蘭氣壞了，撿起地上的一個硬土塊就朝柳翠翠身上砸去，方東雯替她擋了下來，石塊不偏不倚砸在方東雯肉呼呼的臉上，砸出了紅印子。

指著柳翠翠的鼻子罵道：“你個爛貨，帶著倆野種，也敢跟老娘搶男人。”

“啊”女人尖銳的叫喊聲響起，柳翠翠拽著趙蘭蘭的頭發，給了她兩個響亮的耳刮子。

方蘭芝看到外甥女挨打，就過來拽著柳翠翠的後衣領，方東雯用手摟住方蘭芝的脖子，很快四個人扭打在一起。

方蘭芝是有名的潑辣，平日裏橫行鄉裏，尤其是他那四個熊孩子，更是作天作地；而柳翠翠是出了名的放蕩形骸，村裏的女人都巴不得，她能多挨幾個耳刮子。

這屬於惡人自有惡人磨，大家非但沒有去拉架的，甚至還主動騰出一片地方讓她們好好施展拳腳。

年輕的小姑娘巴不得方蘭芝撓花柳翠翠那張狐媚子的臉；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恨不得柳翠翠撕爛方蘭芝的嘴。圍觀的人就差拍手叫好了。

“住手。”方東鐸低斥一聲，人群中自發給他讓出一條道。

糾纏在一起的女人的視線齊刷刷望向方東鐸。

“哥，趙蘭蘭打我，你可要給我做主呀。”方東雯吸了吸鼻子，肥肥的臉蛋上挨了好幾個巴掌，顯得更圓了，小臂處也是一片淤青。

柳翠翠正騎坐在趙蘭蘭的腰腹上，也訕訕起身，發絲頭發淩亂，臟兮兮的小臉，還有清晰的巴掌印。小腿上不知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刮到了，巴掌長的傷口還在流血。

至於她身下的趙蘭蘭就更慘，一張臉腫成了豬頭，說話都說不清，站起來衝著方蘭芝說：“大姨，他怎麼是個跛子，流氓犯還是個跛子，我才不嫁。”

周圍人看向方東鐸的目光有嘲諷、鄙夷、幸災樂禍。那目光像是冷箭一樣朝方東鐸襲來。以前他周圍的目光都是仰視、傾慕、敬畏。

“跛子怎麼了？”清亮的女生響起。

柳翠翠叉腰指著趙蘭蘭的鼻子說：“你就算脫光光人家都不一定要，還你不嫁，能的你，你咋不上天。”

“二姑，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們家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方東鐸聲音低沉，威脅性十足。

方蘭芝拉起外甥女往外走，罵罵咧咧說：“你就跟這個不知羞恥的蕩婦混在一起吧，我看你早晚打光棍。”

“蕩婦”柳翠翠挽了挽袖子，叫囂道：“你個潑婦，你說誰呢？”就準備追過去。

“好了，挨打還沒挨夠是不是？”

方東鐸一手拽著柳翠翠，一手牽著妹妹回了屋，將大門關上，認命地從櫃子裏拿出上次剩下的跌打藥。

“先把臉洗了，然後再去煮兩個雞蛋。”又遞給方東雯一罐藥膏，說：“先抹在臉上。”

方東雯輕聲應了一聲，去廚房煮雞蛋去了。

“嘶~”藥酒刺激著外翻的皮肉，柳翠翠抬了抬腿，想要避開。

方東鐸緊緊攥著女人柔軟的小腿肚，將人給拽了回來：“不好好消毒，容易留疤。”

果然柳翠翠不再動了，一臉隱忍，原本魅惑的狐狸眼瀲灩著淡淡的水光，少了幾分媚色，多了絲楚楚可憐。

柳翠翠小腿甚至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真他媽疼，這男人用她粗糲的指腹狠狠按壓她的傷口。

如果不是他一臉的嚴肅認真，她都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借故打擊報複。

“你輕點。”柳翠翠咬著下嘴唇，嗓音嬌軟，尾音上挑。柔軟的手輕輕推搡著男人粗糙手掌。

柳翠翠微微蹙眉，隻覺得這觸感有些熟悉，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嗯。”方東鐸沉聲應了一聲，動作放輕。

左手握著女人細嫩的小腿肚，觸感像是握著一塊上等的溫軟玉石。甚至能感受到女人肌肉的顫動，一時有些舍不得鬆開手。

“兩個星期內不能沾水。”他冷聲說，在心裏跟自己鬧別扭。

兩個星期不洗澡，應該會發臭的吧，她想也沒想問：“那我怎麼洗澡？”

柳翠翠說完臉就紅了，這是70年代，她這是不是等於在耍流氓？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不是你能玩弄的男人。”方東鐸將藥箱重重合上，沒聲好氣說。

柳翠翠鬧了個大花臉，眼睛瞪得極圓：“我也不是什麼男人都要，工資低於30塊的我才看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