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劉媽給方夢妮打招呼：“少奶奶。”

方夢妮很是開心，嘴角都要揚到天上去了。

顧辰軒故意給簡零榆添堵，替方夢妮拉開餐椅。

“辰軒哥。”方夢妮和簡零榆同時開口。

簡零榆想說她要去上班了，小時候她就叫他“辰軒哥”。沒想到方夢妮也是這麼稱呼他。

怪不得那晚，他會把她認成方夢妮。

顧辰軒選擇性耳聾，將三明治遞給方夢妮：“你最喜歡的三明治。”又問道，“你剛剛想說什麼？”

“沒什麼呀，就是想叫你嘛。”方夢妮語氣有些酸溜溜，“辰軒哥，我還以為隻有我這麼叫你。”

顧辰軒掃了簡零榆一眼，眼神裏有幾分警告的意味。

目光又落回方夢妮身上：“隻有你可以這麼叫我。”

簡零榆站起身，感覺身體似乎有千斤重，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去上班。”

顧辰軒伸出大長腿，攔在她麵前：“坐下。”

簡零榆隻好坐下來。

方夢妮問她：“小簡，這個三明治不錯，是你做的嗎？”

簡零榆感覺她叫自己小簡怪怪的，隻“嗯”了一聲。

“唉，我好笨，我都不會做飯。”方夢妮故意歎了口氣，“真羨慕你，什麼都會。”

顧辰軒安慰她：“你可以什麼都不會。”

“我聽說現在好多富豪家裏，都喜歡找年輕好看的保姆。”方夢妮意味深長，“你還記得娜娜嗎？她爸和她媽離婚，就是為了娶家裏的保姆。”

簡零榆再笨也知道，她是在說自己像保姆，還是狐狸精款的。

趁著顧辰軒去換衣服，方夢妮問簡零榆：“聽說你勾搭辰軒哥是為了救你外婆？”

她一想到顧辰軒都沒有碰過自己，卻和簡零榆傳出那種新聞，就氣不打一處來。

簡零榆糾正：“我沒有勾搭。”

“我要是你外婆，知道孫女為了救自己，去爬男人的床，還不如不治，把氧氣管拔了，免得給後輩添麻煩。老了老了，怎麼還不懂事了。”方夢妮說完，捂嘴輕笑。

簡零榆可以忍受她侮辱自己，但沒法忍受她侮辱外婆，抬起手就要扇她。

眼看著巴掌就要落在方夢妮臉上，一隻強有力的手鉗製住她的手腕：“你敢打夢妮試試。”

下一秒，簡零榆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是顧辰軒打的。

簡零榆心底傳來的鈍痛讓眼睛蒙上水霧，顧辰軒的溫柔，不再是給她。

明明挨打的是簡零榆，方夢妮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雙眼通紅，往顧辰軒身上貼：“嚇死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惹到她了，還好有你。”

簡零榆知道顧辰軒不信任自己，也沒有開口解釋。

顧辰軒剛換完衣服出來，就看見簡零榆要打方夢妮。他沒想到這女人這麼暴力，冷聲：“再有下次，你就不是挨一巴掌這麼簡單了。”

“你別怪小簡，我們情投意合，她心裏不樂意，也是人之常情。”方夢妮惹了事情，又惡人先告狀。

顧辰軒看向簡零榆：“把我的鞋拿過來。”

簡零榆把鞋放在地上。

顧辰軒抬起腳：“給我換上。”

簡零榆跪在地上，給他換好鞋子。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外婆的事情......”

顧辰軒一腳踹在她肩膀上：“你爸害死了我爸媽，讓我救你外婆？簡零榆，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簡零榆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得生疼，差點直接仰倒在地。

很疼，很窒息。

她的尊嚴，就這樣一點點被磨滅。

不過從小到大，她都是如此，她已經麻木......

方夢妮在一旁幸災樂禍，原本還擔心簡零榆會威脅到她的地位，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看見顧辰軒去開車，簡零榆連忙跟在後麵：“可以送我一程嗎？這裏每天隻有一趟公交，我已經錯過了。”

她昨天看過，這裏是高檔別墅區，家家戶戶都有好幾輛車，所以不會有出租車往這邊跑。

唯一一趟公交車就是早上七點半。

如果走去公司，要走三個小時，她隻能求助顧辰軒。

顧辰軒脫口而出：“不可以。”

方夢妮倒是很樂於助人：“上我的車，我送你。”

“不用。”簡零榆還不需要她的施舍。

簡零榆穿著劣質帆布鞋，走的腳後跟都磨破了。

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

江起雲看她一瘸一拐的：“怎麼回事？”

“對不起，江總，我遲到了。”簡零榆不想展現自己的難堪，“腳崴了一下。”

“都說了不要叫我江總，聽不習慣。”江起雲也才二十多歲，去年剛創立這家小公司。

“可別人都是這麼叫的。”

“你不一樣。”

簡零榆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不一樣，也許是因為她總是超休遲到？

前段時間為了照顧外婆，她不得不經常請假，好在江起雲沒有說過什麼，反而讓她想來就來，工資正常發。

這幾天她和顧辰軒的新聞，傳得沸沸揚揚。

江起雲問她：“你真的是隱婚嗎？”

他總覺得其中另有隱情，會不會是她被欺負了，但礙於權勢，隻能就此作罷。

“是啊。”簡零榆聳了聳肩。

江起雲眼眸裏的光逐漸黯淡。他在她人生裏出現晚了一步，就連說出愛意的機會都沒有了。

隻能在幕後，默默守護她。

一夜未眠，簡零榆工作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賬也算錯了一次。

“我看你狀態不好，回去吧，好好休息。”江起雲把她的電腦關掉，“這些賬我自己來做。”

“實在是對不起。”簡零榆手搓著衣角，滿臉內疚。

江起雲問她：“你腳崴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簡零榆看了一眼手機，給外婆交醫藥費以後，銀行卡餘額隻有一百多塊錢。

如果打車回去，又要花幾十塊錢。

“那麻煩你了。”

“上車吧。”江起雲拉開副駕駛，用手護住她的頭。

回到顧家，簡零榆看見顧辰軒和方夢妮在院子裏喂貓。

方夢妮看見她，笑意盈盈：“你到底是去上班，還是去約會了？剛剛那個男人還挺帥。”

顧辰軒也看見她從男人車上下來，想聽她的解釋。

但她懶得搭理方夢妮，徑直走進客廳。

方夢妮卻不打算放過她，向顧辰軒撒嬌：“等會兒看比賽，把她也帶上吧。”

“帶她幹什麼？”

“其實她也挺可憐的，讓多和我們出去玩玩。”

就這樣，簡零榆跟著來到了鬥獸場。

她沒想到，這成為了她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