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洲的視線落在小姑娘赤著的雙腳上,腳底被車燈照出了點點血跡,一雙小手還緊抓著他的褲腿不放,眼中透著惶恐和無助,流著淚哀求:
“叔叔,求求你!”
他皺著眉頭,俯身一把將小姑娘抱了起來,盡量讓自己的語調溫和些,不要嚇到她:“你媽媽在哪裏?”
“在家裏。”薑幼幼指著自己跑出來的居民樓,用臟掉的小手抹眼淚,瞬間把自己抹成了小花貓。
霍行洲抱著她大步就往居民樓走。
陳深坐在車裏,看見小姑娘用那雙又是土又是淚的小手把霍行洲的白襯衫抓出兩個小手印,一向有潔癖的霍行洲居然毫不嫌棄,頓時覺得驚奇。
按著薑幼幼的指引,霍行洲找到了薑蕎家門口後把她放下來,薑幼幼按完密碼打開門,就著急地拉著他往浴室去。
“叔叔,我媽媽倒在浴室裏了,我,我拖不動她。”她說著說著,又掉起了眼淚。
“放心,你媽媽會沒事的。”
霍行洲站在浴室門口,就看見一個穿著浴袍的瘦小女人俯身倒在地上,看不清臉。他安慰著薑幼幼,小心地將地上昏迷的女人抱了起來。
卻在她轉過臉來的一瞬間楞住,他抱著薑蕎的手下意識一緊。
居然是她?
他的目光又落向一旁滿臉焦急的小姑娘身上。
這女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分明是第一次,這孩子不是她的吧?
“叔叔,你快點送我媽媽去醫院吧!”薑幼幼不知道霍行洲為什麼停了下來,拉著他的衣服著急地催促。
“你穿上鞋子。”霍行洲不再耽誤,提醒了薑幼幼一句,等小丫頭把鞋子穿好,就抱著薑蕎出了門。
薑幼幼剛才一心擔憂著薑蕎,直到穿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腳底磨破了好些地方,但她一聲不吭地把疼痛忍了下來,咬著牙跟上霍行洲。
到醫院掛了急診後,薑蕎被送到了住院部,霍行洲就陪著薑幼幼坐病房裏看著護士幫薑蕎輸液,貼心的護士還在霍行洲請求下幫她換了病號服。
醫生診斷薑蕎是受了寒引起的高熱,掛完兩瓶藥水之後,她的燒才退了下來。
一直眼巴巴守著的薑幼幼總算鬆了口氣,然後就堅持不住,開始打起了磕睡。
霍行洲看她的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一下一下往下垂,忍不住好笑地把她抱到一旁空著的病床上,幫她脫掉鞋子的時候,才想起來她的腳受傷了。
他請護士幫忙給薑幼幼的腳上了藥後,又見她小臉還跟花貓似的,找護士要了塊熱毛巾細心地幫她擦幹淨。
他仔細對比了薑幼幼和薑蕎的長相,這母女兩個的確一點都不像。
回想起先前薑幼幼為了薑蕎不顧危險衝到大街上,可見這她們的感情很深。
不是親生的孩子,卻能教得這麼好,霍行洲望著薑蕎的目光多了一絲欣賞。
第二天,薑蕎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薑幼幼坐在旁邊的病床上,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正背對著她,在喂幼幼吃早飯。
發現她醒了,幼幼驚喜地喊她:“媽媽!”
男人一起轉了過身來,露出五官優越的臉,她瞬間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