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靖川還沒反應過來,薑蕎已經一把將他推了出去:“以後,都別到我這裏來了。”
門猛地在麵前關上,他怔在走廊上,說實話他並不明白薑蕎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
薑幼幼的出現對他來說就是個意外,當年玩玩而已,沒想到失了手。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到薑蕎剛才的樣子,莫名就覺得心慌。
門內,薑蕎靜靜地站在玄關,她聽見慕靖川的腳步聲在走廊上躊躇了一會兒,終是遠去。
她的手將門把手握得死緊,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後又慢慢鬆開,如同她對慕靖川,終究是要放手的。
她強迫自己不要落淚,麻木著一張臉走回廚房,繼續把粥和小菜做完。
等她再到醫院的時候,薑幼幼已經醒了,還沒到門口就能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
薑蕎提著保溫桶走進去,就看見她坐在病床上正舞著小手跟小護士比比劃劃不知在說什麼好笑的事,看見薑蕎進來,眼睛瞬間就亮了:“媽媽!”
薑蕎跟小護士道了謝,揉了揉薑幼幼細軟的頭發,還沒等她開口,薑幼幼就先自己寬慰她了:“媽媽,我好多了,顧醫生說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嗎,幼幼好厲害。”薑蕎臉上笑著,心裏卻異常酸楚。
如果不是慕靖川太過自私,幼幼本來就該是慕家的千金,生來就是小公主!
她本可像其他孩子一樣有爸爸,受到慕家上下寵愛。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總在生死線上掙紮,活得小心翼翼,還要時時體諒她這個沒用的母親。
她喂薑幼幼喝完一小碗粥時,顧枕河站在病房門口抬手輕輕叩了叩門,用眼神向她示意。
薑蕎會意,跟幼幼說自己要去洗碗,就拿著碗走了出去。
他們一起走到樓層最裏邊的洗手池,薑蕎才蹙著眉心問:“顧醫生,是幼幼的病情有什麼變化嗎?”
“不是,”顧枕河輕輕搖頭,“是找到能跟幼幼配型成功的心臟了。”
“真的嗎?”薑蕎知道,能找到匹配的心臟就代表著有另外一個孩子麵臨死亡,她不該高興的,可是想到幼幼有救了,她還是喜極而泣。
“那個孩子是車禍,即將腦死亡。”顧枕河的神情卻顯示了事情沒這麼簡單,“本來他的父母已經簽了捐贈同意書了,可是又反悔了。”
“為什麼?”薑蕎一怔,抓緊了顧枕河的袖子,“你告訴我,他們在哪裏,我去求他們!”
“你求他們沒有用。”顧枕河長長歎了口氣,“是慕心語,她來見過他們一麵之後,他們就突然悔捐了。”
為什麼慕心語要這麼做?
薑蕎怔了怔,慕心語雖然不知道幼幼是她哥哥慕靖川的孩子,可她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一個小孩子懷有這麼大的惡意。
慕心語要的,恐怕就是她去求她。
“我明白了。”薑蕎冷靜了下來,語氣堅定,“我現在去找她。”
意料之中的,她到了慕家大宅後,連大門都進不去。
給慕心語和慕夫人打電話,也沒有人接。
最後,她的手指停在通訊錄裏“慕靖川”三個字上麵。
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撥出去。
她知道,若是她找了慕靖川,隻怕慕心語做的隻會更狠,更絕。
她靜靜地等在慕家大宅的鐵門外,慕家的下人偶爾進出路過她身邊,卻沒有人多看她一眼,也不願意幫她往裏麵帶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