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叫住他:“咋啦,誇你帥還不樂意啦?”
周濯沒說話,漫不經心先伸了個懶腰,雙手插在褲袋裏,走到門口:“你不是讓我送她回去嘛,我去換個衣服。”
“你們,慢慢吃。”
說是慢慢吃,可落在岑溪心裏,催促的意味十足。
岑溪猜想,他可能不想她和自己的親人接觸太多,吃飯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幾口扒完,跑上樓收拾東西下樓,這時候周濯還沒回來。
岑溪看了眼手機,附近還有最後一班公交車能回學校,她和在廚房洗碗的林姨打了招呼,就自己先跑出了院子。
月明星稀,空氣中已經有淡淡的涼意。
岑溪跑到公交站牌時,最後一班車離站台還有一點距離,她終於把心放回肚子裏。
街道上沒了行人,岑溪就盯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今天她的心就跟做過山車似的,周濯連勾勾手指都沒有,她就想和他做好朋友,可他對她的態度,還是抵觸味十足。
這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她勸自己,無所謂。
可真當自我審視,理智告訴她這很不對,趁周濯還沒做出讓自己更傷心的事,她應該及時止損。
就從麵前的末班車開始。
岑溪剛跨出腳步,機車轟鳴聲在耳旁炸裂,她轉頭,看見公交車後一輛炸眼炫酷的銀黑色機車停在路邊,穿著皮夾克的男人長腿踩在站台上,眉宇間有幾分不耐煩。
“屬兔子的?跑那麼快?”
他的車頭後視鏡上掛了個淺色的頭盔,和機車炫酷的外表格格不入。
“上來,送你回去。”
岑溪靜靜得看著周濯,月色下他的頭發泛著淡淡的銀色,身材高大挺拔。眉宇英氣絕色,氣質卻是混不吝的。
他的機車後座在清大論壇有載過很多別的女孩的照片,從前高中的時候他騎機車也載過很多女孩子。
他是個浪子,不是岑溪你一個無色無錢的人能招惹得起的。
理智拉扯著岑溪的神經,心臟卻因為他施舍一樣的話忍不住雀躍。
岑溪垂下眸,胃卻一陣陣疼起來。
公交車司機催促她不上車自己就走了,她看著周濯,笑了笑道:“你回去吧,我坐車回去。”
“到學校我會給林姨發消息。”
說完,毫不留戀得轉身上車。
車上沒人,她隨便找了個座位,強迫自己別回頭去看周濯的身影。
她知道周濯不可能追公交車,今天她幹這麼一遭很有可能徹底讓周濯厭惡她,以後兩個人的關係更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甚至,他可能會去林姨麵前說她的壞話?
岑溪腦海裏跳出來個小惡魔,把周濯各種不好都一一列出來,她質問岑溪,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嘛,你以後又不是遇不到比他更優秀的人了。
岑溪下意識點頭,過了會兒,小天使弱弱出聲:“可是再優秀,也不是周濯呀......”
小惡魔:......
她要揍死這憨批玩意兒。
公交車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在清大門口停下,岑溪下了車,十一點一十,還有二十分鐘走回宿舍,時間綽綽有餘。
正準備穿過馬路的時候,一聲嗚咽傳到她耳朵裏。
她四處找了找,一隻似乎剛出生幾個星期大的小狗嗚嗚得在草叢裏孤獨得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