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易將她們和我們區分開,岑溪仰著頭看他,眼睛因為毒辣的日頭穿過層層疊疊的綠葉照進眼裏,忍不住眯起。那時候她的心口像被密密麻麻的絲線纏繞得密不透風,連帶著喉嚨都發緊。
告白的念頭從她的腦子裏繞到心口,又在繞回大腦的過程中鑽出喉嚨隻能發出悶悶的一聲嗯。
這一聲嗯,結束了她漫長又折磨的三年。
岑溪之前告誡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現在做起夢來果然還是覺得遺憾。
她歎了口氣,忽然聽見手機鬧鈴,強迫自己睜開眼睛。
一看手機,七點,是提醒她出門吃早飯的鬧鐘。平時室友都以她出門為信號,陸續從床上爬起來,但今天看見她還在床上,都有些驚奇。
“臥槽,卷王終於卷不動了!”餘揚在床上懶洋洋打哈切,岑溪懶得理她,收拾完之後在宿舍門口等她磨磨蹭蹭塗口紅。
早前似乎下了雨,林蔭大道兩旁的老香樟樹洗如新綠。葉子上積著水,風一吹就簌簌往下落,像是局部下了場小雨。
今天是周五,路上的學生寥寥,餘揚一邊吐槽早八是件多麼罪惡,一邊問岑溪知不知道音樂係搬來新校區的事。
音樂係那群長腿歐巴挪坑兒這麼大事兒誰能不知道?
岑溪沒反應純屬因為這事兒從她大一剛入學就開始傳,彼時垂涎美色的新校區姑娘們和男人們在學校四五個食堂連放了三天的《好日子》,廣場上全是姑娘們白花花的大腿和莫名多起來的帥哥。
明明是熱得不行的夏天,岑溪卻莫名感覺春天到了,十個豬欄九個空,看得豬欄裏的萌新岑溪目瞪口呆。
全校學生比校領導還翹首以盼音樂係搬校區的那天,甚至學校論壇上都已經提前一個月招募好了暑假留校幫忙的誌願者。
結果兩年了,音樂係一直死死紮根郊區大本營。
餘揚對天發誓千真萬確,她那網戀男朋友也是今年考上清大的音樂係新生,本來還沒確定哪天見麵,現在老天直接要將這男人打包到她身邊,肯定是天賜良緣。
是不是天賜良緣岑溪不大清楚,但昨天聽餘揚說那小男友鮮嫩到這個月要過十八歲生日,104宿舍全體立刻對餘揚投以譴責又敬佩的目光。
餘揚在眾人逼迫下放了段小男友嚶嚶嚶叫姐姐想姐姐的語音,104整個宿舍群魔亂舞嗷嗷亂叫。
獨有岑溪坐懷不亂,也就是這個時候餘揚問她:“岑溪,你是不是心裏有人了?”
她當時說沒有,隻是被男人傷透心了。
餘揚豎起耳朵:誰?
岑溪眯起眼睛似乎陷入回憶:葛軍,那種高考前明明說好不出卷,結果名字卻出現在試卷上的那刻,想掐死他的感覺到現在兩年了,我還沒忘。
餘揚:......
她記得這家夥是以省文科狀元的名號進的清大吧。
餘揚和岑溪不同專業,進了教學樓,就分開上課。
岑溪學的英語,每天除了固定的單詞語法課,老師也會播放很多英語電影訓練學生的語感,因為沒有字幕,老師會中途停下來讓人默寫台詞,為了增加趣味性,也會臨時讓人上台演繹自己翻譯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