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張麵孔讓蕭駱琪感覺既熟悉但又那麼陌生。
他叫陸寒江是蕭駱琪的親生父親,陸雅婷是她一奶同胞的親妹妹。
陸寒江徑直走向蕭駱琪,用商量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問道,“囡囡,我在醫院對麵的咖啡館預約了位置,咱們過去小坐一會兒好嗎?”
蕭駱琪最不願提及陳年往事,更何況陳年往事是她心頭的一道疤痕呢。她眼神漠然,唇角帶著一絲冷笑,“陸先生,那個囡囡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早死了。對不起,我還要查房,你們請便。”
陸寒江急不可耐地拉住她,“駱琪,你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爸爸能理解。我和你媽媽真不是有意拋棄你。”
“夠了!”蕭駱琪心裏的傷疤再次被揭開,語氣驟然變冷,“是不是有意拋棄,你們心裏比誰都清楚。”
陸寒江也不再掩飾,直接道出找她的目的,“駱琪,你媽媽她病了,看在她給了你生命的份上,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提起那個生母,蕭駱琪雙手揣在大白褂衣兜裏,那張俏麗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別做夢了,這輩子都不可能。”
“蕭駱琪,你怎麼跟爸說話呢?”真、特麼不識抬舉,陸雅婷鄙夷地看著她,劈頭痛斥。
“天底下就沒他這樣父親!”當年奶奶去世,這個兩年沒見的父親回來了,本以為會接她走,誰知道他說要出國做生意不方便又把她丟到舅舅家寄養。寒冬臘月,被舅媽趕出家門。
此刻蕭駱琪眼圈微紅,眼前浮現出那個瘦小的身影,赤腳走在天寒地凍的大街上,滿懷希望地給這個男人打去電話求助,萬萬沒想到他不耐煩地丟過來一句話,讓她想辦法求舅舅和舅媽原諒,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
然後,她就被人販子盯上······
一個七歲的孩子當時是多麼的絕望呀,他知道嗎?
他怎麼又會知道呢。
一想到這,蕭駱琪的心就開始滴血。
陸雅婷立馬替父親鳴不平:“蕭駱琪你這麼說可就沒良心了,咱爸為了尋你可沒少花費功夫。誰知道你那個養父是不是跟人販子一夥的。”
怎麼說她都可以,敢抹黑養父簡直是找死!
蕭駱琪憤怒地揚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緊接著陸雅婷的臉迅速腫了起來。
巴掌來得太突然,陸雅婷被打得愣了一瞬,才抬手捂住紅腫的右臉,略帶哭聲地嘶喊道,“蕭駱琪,你敢打我?”說著撲了過來。
蕭駱琪比陸雅婷高出半頭,反應也是極快,手速上有壓製上的絕對優勢,陸雅婷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但畢竟在醫院,鬧出太大動靜不好,蕭駱琪不得已推開了她,陸雅婷還想上去糾纏,陸寒江急忙厲聲喝止。
“雅婷住手!敢對你姐動手試試。”
“爸,你偏心······”陸雅婷委屈地開始掉眼淚。
“對你姐出言不遜,該打。”陸寒江心裏也憋著一團火,瞪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兒一眼,然後對蕭駱琪語重心長地說,“駱琪,給我和你媽媽一個補償的機會好不好?”
“不必了。”蕭駱琪沒工夫在這看父女倆演戲,丟下一記冷笑走人。
見談崩了,陸寒江並沒有怪蕭駱琪,他小聲嘀咕著:這個死丫頭既然這麼在乎養父養母,若是他們不在了,我想她會認我的。
他望著蕭駱琪的背影露出了一個極其複雜詭異的微笑,陸雅婷不動聲色地走到跟前,附耳說了幾句。
兩人便乘電梯離開了。
蕭駱琪停下腳步,閉了閉眼,努力平複著翻江倒海的內心,去普通病房查房回來,來到護士長辦公室。
薛瑞騰地站起,拉著她坐下,從櫃子裏拎出來一個保溫桶,“餓了吧。來,來,我買了你最愛吃的小籠包,還有現磨的五穀豆漿。”
她把早餐放在了桌上,獻寶一樣介紹給蕭駱琪。
“薛瑞,謝謝你。”
“誰讓我心疼你呢,我的蕭大美女趕緊趁熱吃吧。”薛瑞打趣著用吸管插在豆漿裏,把豆漿塞到蕭駱琪的手裏。
薛瑞比蕭駱琪早兩年進入心外科工作,兩人比較聊得來,彼此成了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蕭駱琪工作忙起來總是忘了吃飯,薛瑞時不常會買好飯菜帶給她。
蕭駱琪很是感動,美滋滋的喝下豆漿,拿起一個素包吃著。
薛瑞低聲問道:“林主任找你什麼事?”
“他想換掉VIP病房患者楚老的主治醫師。”
“那就不是你嗎?”薛瑞驚訝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