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陰沉沉的,飄起了雪花。
蕭駱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辦公桌上。
昨夜她做完楚老爺子的手術後,已是淩晨三點半,又做了個小手術,回到辦公室寫總結,不知何時睡著了。
她活動著下趴麻的雙臂站起身,洗了個涼水臉,整個人清爽了不少。
桌上的座機催命的響起,蕭駱琪跑過來拿起接通,重症監護室那邊傳來好消息,楚老爺子順利脫呼吸機,生命體征平穩。
蕭駱琪掛斷電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抬起手腕,看著腕表,疾步往外走去。
推門出來,陸雅婷熱情地湊了過來,“姐,我還以為你沒來呢。”
姐?
對於陸雅婷突然的變化,蕭駱琪驚得一愣,輕蔑地笑了笑,“陸小姐認錯人了。”
陸雅婷挽住她的胳膊,做出十分親密狀,“你是我如假包換的親姐,怎會認錯。昨晚的事,你別往心裏去。其實啊我也是為你好,楚老爺子年紀大了,我聽說這種雜交手術,即便渡過術後24小時,後麵的康複期也很凶險,萬一出現點什麼意外,楚家定是饒不了你。”
“打住!”蕭駱琪冷冷地扒開她的手,打斷她的滔滔不絕,“我對我的病人很有信心,他隻要好好配合治療三個月便可康複。我要去開早會,你請自便。”
“誒,姐,我可都是為了你好。”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蕭駱琪冷哼一聲,甩步而去。
陸雅婷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走到樓道無人的角落,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電話那端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事情辦砸了,那個死女人,油鹽不進······”陸雅婷發了一通牢騷,轉而焦急地問道,“下一步咱們怎麼辦?”
電話裏一下沒了聲音,陸雅婷再次問道:“鐵峰,下一步怎麼辦呀?”
楚鐵峰停頓了三秒,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先回家,其餘的事我來辦。”
陸雅婷聞言愁眉不展的臉上立馬有了笑容。
蕭駱琪開完早會,便去查房。
楚老爺子已經從ICU轉入VIP病房,楚淩恒一直陪在病床前。
看著滿臉憔悴的蕭駱琪,楚淩恒的眸光充滿了心疼,“蕭醫生辛苦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蕭駱琪客套地回應了一句,然後讓楚老爺子簡單回答了幾個問題。
楚老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但他的神誌清醒,精神狀態也不錯。
老爺子望著她胸前的工牌,問道:“蕭醫生,我還有康複的希望嗎?”
蕭駱琪蹲下身來,與楚老視線平齊,麵帶笑容地答道:“楚老好好配合我的治療,三個月內便可康複。”
楚老爺子輕輕舒了一口氣,又問道:“做了這個手術,我還能再活多久?”
“這個呀您得問上帝,我不負責審批。不過一般情況下,您老好好保養,按時吃藥,再活個十幾年沒問題。您放心吧,上帝暫時不會來找您的。”
楚老爺子抿了抿嘴:“真的?”
蕭駱琪用力點點頭,老爺子得到肯定的答案,立刻露出虛弱卻又慈祥的笑容。
“您老好好休息。”蕭駱琪說完站起身,看向楚淩恒,“楚先生麻煩跟我來一下。”
楚淩恒隨她出了病房,蕭駱琪特意囑咐著,“後天早上六點以後可以吃一些流食,要讓楚老適當活動預防血栓的形成。”又著重強調道,“病房內要保持安靜,盡量避免楚老過長時間的說話,需多休息。尤其注意,要讓楚老保持良好的心情,避免情緒波動過大,千萬不能生氣。”
“我明白。”楚淩恒點點頭,這麼說不能讓楚鐵峰單獨與爺爺相處,他給站在一旁的保鏢遞去眼色。
邱飛會意地點點頭,到無人處打了一通電話。
突然,一隻大手朝她的頭探了過來。
蕭駱琪本能的偏頭躲開,楚淩恒的手還是觸碰到了她額前的劉海,他麵色自然,語氣出奇的溫柔:“你頭上有一根羽絨絲,我幫你拿下來了。”說著攤開手示意。
“哦。”蕭駱琪略顯尷尬,“可能是我那個羽絨睡枕用的時間久了,往外鑽毛。”
蕭駱琪不自然地笑了笑,邁步向前。
“蕭駱琪!”看到蕭駱琪對自己的抗拒,楚淩恒很是不解,忍不住喊住她。
蕭駱琪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楚先生,還有事嗎?”
“蕭醫生,我叫楚淩恒——”楚淩恒加重自己名字的語調,又問道,“我們之前見過麵,蕭醫生不記得了?”
“我是第一次見楚先生,楚先生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