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這一聲“爹”,叫出了沈安禾這生最大的依戀和情親。
從前覺得爹很煩,不停的教育的語言,也讓她覺得親切了很多。腦海中不停的浮現,爹為了讓姨娘帶著自己和弟弟安全從暗道逃離,一直苦苦的與殺手纏鬥在一起,哪怕是渾身鮮血不斷的湧出,悲壯而又堅強的背影,像山一樣巍峨挺拔。
回頭看看消失的妻女背影,慢慢的舉起手中的長劍,自刎了。
她和弟弟被姨娘拉著踉踉蹌蹌的往前跑,滿腦子都是爹剛剛看著她不舍又決絕的眼神。
沈安禾明白爹的苦心,為了不讓自己被要挾!放下了唯一的執念。
沈安禾想起爹在她小時候,常常摸著她的頭對她說:“安安,我不希望日後多麼大富大貴,我隻希望你平平安安。”
可是爹啊!自己終究是沒有逃過那場陰謀。
沈父沈鈞急匆匆的大步跨了進來,看到沈安禾醒來,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醒來就好,好好休養,這段時間就別到處亂跑了。”沈父走過來關切的叮囑道。
“爹......”
看見沈父的身影,聽見他熟悉聲音的那一瞬間。沈安禾才壓抑住的內心的情緒被再次擊垮,眼淚也決堤的大顆大顆落下。
比起身體上的疼痛,更多的是再見到摯愛親人的激動,想起他們保護自己慘死的樣子。
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放縱的哭一次吧。
沈安禾內心暗暗告訴自己,她是為了複仇而生,以後要更加堅強,這一次哪兒怕是飛蛾撲火粉身碎骨,她也要拚盡全力的去彌補,去保護這輩子她所摯愛的每一個人。
丫鬟阿月推開門,看見靠坐在床邊的沈安禾驚喜道:
“小姐,你醒啦!”
沈安禾看著阿月,心情十分複雜。
上輩子她忠心護著自己,多次提醒自己要小心沈鳶,但自己非但不聽,反而聽了沈鳶的挑撥將她趕出府中,最後也不知去向。
阿月真心待自己被拋棄,而一直對自己居心叵測的沈鳶卻被自己當親生姐妹去對待。
沈安禾冷眼看著跟在後麵的沈鳶帶著丫鬟阿蓮滿臉擔心的走了進來,和沈父許氏道了安,便急匆匆的走向沈安禾的床邊一邊關切道:
“安安,你怎麼樣了。”
沈安禾看著沈鳶一副標誌而又楚楚可憐的臉,內心裏浮現著一種掙紮,一副天使柔弱的皮囊下,怎麼會藏著一副蛇蠍心腸。如果沒有經曆過那慘烈的一幕,沈安禾怎麼都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沈安禾寧了寧心神,冷漠的說了一句讓沈鳶背部發涼的一句詢問:
“為什麼?”
沈鳶一臉無辜而又迷茫的說:“姐姐,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呢?”
難道沈安禾發現了?可是不應該啊!她怎麼會發現是她做的!
沈鳶心生疑惑。
沈安禾暗自冷笑著,一邊默默的看著沈鳶一副無辜的表情,同時感歎自己真是可悲可笑,她的姐妹情深卻隻換來了恩將仇報。
想到這裏,沈安禾突然起身,流著淚啜泣著晃晃悠悠的往剛到床邊的沈鳶身上撲,沈鳶嚇了一跳下意識躲閃。
但是沈安禾的動作太過突然,沈鳶躲閃不及一個踉蹌往後倒去,慌忙中撞到了身後自己的丫鬟阿蓮。
混亂中沈安禾膝蓋狠狠的往沈鳶的肚子上撞去,沈鳶的臉都變的煞白一片,冷汗布滿了額頭
“哎呦!”
阿蓮身後便是桌案,因為失去重心又被桌案一絆。阿蓮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桌子上的東西也紛紛掉落在地,散成一片,就在這一片狼藉中阿蓮身上掉下了一個物件。
但是因為方才發生的變故,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沈安禾和沈鳶的身上,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
“嗚嗚嗚,妹妹啊,嚇死我了,多虧你救了我啊。”
沈安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使勁抓住沈鳶的胳膊,乘機還狠狠的掐了一把,看起來就像是劫後餘生而感到感激和後怕而有些神情激動罷了一樣。
沈鳶感覺自己的手臂都要被掐的淤青了,痛的她直吸涼氣,但介於這麼多人在場,又不能推開她,忍了又忍隻能僵硬著身子堆起笑容說道,那牽強的笑容看的沈安禾內心暗爽:
“姐姐沒事了,別怕。你先鬆手好嗎?”
”妹妹你怎麼了?看起來很熱啊!“沈安禾聽完後立即鬆開了雙手,卻沒有半點歉意的說道:“我還以為..我今天就要完蛋了呢!
完蛋二字咬的極重。
“沒事,是有點熱..."沈鳶勉強的勾了一下嘴角,嗬嗬笑道:”姐姐,福大命大一定沒事的!”
真是痛死她了,該死!真應該那會就直接讓她掉下去摔死算了!這種蠢笨如豬的女人,憑什麼站著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備受人尊重還有愛她的家人,而她隻是一個沒有父親寄人籬下的表小姐,處處被人瞧不起。
那些官家小姐有幾個是真心待她的!
阿月把沈安禾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躺好。
”肯定是,安安受到驚嚇,看見你這個救命恩人,太過激動了。“
許氏衝著還在地上坐著有些發愣的沈鳶歉意道。
沈鳶也在阿蓮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聽見許氏的話嘴角牽起一個牽強的笑容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道:“沒事的,伯母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阿蓮也在一旁附和道:“我們小姐當時為了救安安小姐,還扭傷了腳腕呢。”
許氏急忙說道:“多虧了你啊,不然安安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那當然是會更安全啊。沈安禾撇了撇嘴,最內心腹誹道。
“伯母其實沒事的,不嚴重的。阿蓮你太誇張了。”
沈鳶裝作不在意的擺擺手,還有些埋怨的衝著阿蓮道,但是腳似做無意的向前伸了伸露出了一點白色的繃帶,下巴微微揚起。
沈安禾看到她這般模樣,心中的憤恨幾乎都要控製不住,那樣如毒蛇一般惡心的女人,明明是她害死了她們全家!現在還擺出這一副假惺惺的模樣!真是令人作嘔!
沈安禾剛剛在撕爛她的臉!
沈鳶正在等著許氏看見對她噓寒問暖呢,誰知道下一秒。
“這,這不是我們小姐的嗎?”站在最外邊的阿月突然指著地上的東西大喊。
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地上赫然躺著一個精美昂貴的金簪子。
沈安禾捂住嘴,怒道:
“這不是我去年生辰時,姨娘送給我的玲瓏閣定製發簪嗎?怎麼會在你那裏!”
眾人有些狐疑打量著沈鳶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