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瘋批女配,被父母按頭和青梅竹馬的男主商業聯姻。
新婚夜,他的白月光衝進我們的臥室,哭得梨花帶雨。
我正好開門見山地戳破他對我無感這件事,並祝他和白月光長長久久。
我是真的無所謂。
1.
「遲延,咱倆好歹也相識一場,我什麼脾氣,你心裏有數。」我把喜床上的桂圓和瓜子歸攏歸攏,捧在懷裏嗑起來。
「你什麼意思?」
這個西裝革履,相貌出眾,胸前別著一塊兒胸花的男人,是我剛被按頭領了證辦了婚禮的丈夫,遲延。
他旁邊那個哭得梨花帶雨,一身淡紫色連衣裙的女人,是本文女主角,遲延的白月光,江成月。
他們一個哭,一個哄。
我這個正經八百娶進來的老婆,像個棒打鴛鴦的惡棍。
不過無所謂。
「遲延,橫豎你也不喜歡我,看在咱倆發小一場的份兒上,我陪你演這個表麵夫妻。隻是今天的份子錢......全得歸我。」
我在意的隻有今天收了多少份子錢。
「秋秋我......」
江成月在遲延的懷裏哭得快要昏古七,我嗑著瓜子沒說話。
沒別的,就是想看看沒有女配作妖的情況下,女主能鬧多久。
「五分四十八秒,內誰,你不太行啊。」
那邊停止了啜泣,我這邊也按下了計時器的暫停。
「秋秋,你懂事一點,成月隻是我的妹妹。」男人聽了我的話,眉頭深深地蹙起。
我警惕地攬過麵前一箱子的份子錢,嘴裏哼唧:「她隻是我的妹妹,妹妹說紫色很有韻味~」
別想,誰也別想搶我的份子錢。
瓜子殼灑了一地,這對狗男女好像聽不懂人話。
遲延鬆開抱著江成月的手,一臉的被逼無奈和隱痛:「我以前怎麼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
那邊的女主角聽了他的話,就像瞬間被觸發了開關,哭得更是一個淒淒慘慘戚戚:
「是我,是我不應該對遲延哥哥癡心妄想,我知道我這種家世的人不配跟榮姐姐爭......」
我:6
江成月此話一出,瞬間推進了起碼四十章的劇情。
遲延渾身一怔,不可思議地看向她:「阿月......」
夠了,可以了,我是缺心眼,不是沒腦子。
這劇情實在是俗得我有點犯惡心。
「夠了遲延,別裝出一副現在才知道的樣子。」
「你跟江成月有一腿的事,不是今天才發生的。」
2.
我是在大概兩年前的時候記起來自己是一個穿書者的。
隻是劇情的作用太大,我無法一直保持清醒,因而也就沒辦法完全脫離劇情。
直到婚禮結束,我才像被突然打通了筋脈。
本文故事內容老套爛俗,大概就是《霸道總裁愛上我》那種路子。
江成月是倔強無腦的小白花女主,勝在長得清純,一股子倔驢氣質把之前還是我未婚夫的遲延迷得死去活來。
隻不過小白花雖然不幹人事,但為了維護人設,始終沒戳破和遲延之間的窗戶紙。
典型的又當又立。
而遲延身為男主,自我感動第一人。
他是遲家的私生子,家中長輩中意我牛逼的家世背景,於是順理成章地把我倆撮合到了一起。
身為不受待見的私生子,遲延自然也明白我的好。於是因為割舍不下和我之間所謂「青梅竹馬」的情誼,還有我優越的家庭背景,在全文一半的劇情裏,他一直在我和倔驢小白花之間反複橫跳。
一邊放不下我,一邊又對女主愛而不自知。
「真是有夠惡心的。」我脫口而出。
我自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何況書中設定,我本就是個惡毒女配。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遲延不幹人事,我罵他兩句,他應得的。
大概是我一臉的嫌惡和冷漠刺痛了他。
遲延想跟我說不是我想的那樣,但是剛剛江成月已經把這層窗戶紙挑破。
於是他站那兒看了我半晌,還是沒說出口。
「秋秋,我以為你會懂我。」
遲延的話剛落下,小白花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紅著眼眶看了他一眼,奪門而出。
?
介又似奏嘛呀?
「阿月!」
遲延下意識要追出去,但又很快停住腳步,沉聲問我:「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本人,榮秋秋,此生兩大恨:
第一,糟蹋錢的人;
第二,啥b。
遲延精準踩雷。
我深吸一口氣,憐愛地又摸了摸懷裏滿滿當當的鐵皮箱,銅臭味平複了我的壞心情。
今天收的禮不少,這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早跟你說了,我隻要這個。」
3.
新婚夜,遲延追著江成月出去,一夜未歸。
我樂得清靜,反手給一個賬戶打了五十萬,繼續美滋滋地數錢。
「這麼多?」
「你都結婚了,新郎不是我。」
「遲延真不在家睡?榮秋秋,你發毒誓。」
「回我。」
手機亮了一下,發來四條消息。
我忙著數錢,沒有注意。
第二天,保姆做好午飯,他攜著倔驢小白花姍姍來遲。
「秋秋,成月她得了重度抑鬱,我不能......」他匆匆地走到我麵前,匆匆地說了一串話。
隻是話到一半,他說不下去了。
因為我的臉色發白,麵容憔悴,眼睛腫了一圈,紅暈明顯。
看起來像是哭了整整一夜。
我邊抖著手邊切牛排,嘴裏喃喃自語,看起來像個精神病。
他目光隱痛,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個畜生。
男人單膝跪在我身邊,臉上是少有的無措:「秋秋,對不起,昨晚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成月看著他這幅樣子,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濕了眼眶,一副感覺隨時會尋死的樣子。
但遲延背對著她,看不見。
「八千三百......」而我隻是嘴唇翕動,嘴角上揚。
「什麼?秋秋,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遲延握住我有些冰冷的手,眼裏全是心疼。
「八千三百五十六萬......誰好人家份子錢收八千多萬啊遲延!!」我迫不及待地分享這份喜悅。
順勢抽回手,把一塊牛排往嘴裏塞。
我邊嚼邊打量著他倆,咽下嘴裏的肉。
平複了一下心情,才想起來道:「回來啦?」
我無所謂的態度好像讓他大為受傷。
遲延一張俊臉慘白,頸側的青筋幾乎暴起,看著我,艱難道:「所以,你這是數了一晚的錢?」
不然呢?
要為他們倆的事哭得肝腸寸斷,把自己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嗎?
發什麼瘋呢。
「先說好,上過床,就不許反悔了哦。」我警惕地瞥了眼他,又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兜裏的銀行卡。
這個上床,自然不是指我和他。
丟下手裏的刀叉,我優雅地擦了擦嘴邊的醬汁。
隨即回頭打量了一下:「這年頭當個小三都能當出抑鬱症,看來你們這行還真是高危職業。」
我一句話說完,江成月應聲倒地,一雙無辜的眼睛裏撲簌簌地往下掉眼淚。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遲延心疼得不行,說我蠍口蛇心,他倆清清白白。
我煩得不行,聲音冷了八個度。
「別在我麵前裝,江成月,你應該知道我家很有錢,非要我找人把你綁了去醫院查一查身體有沒有和我老公發生關係嗎?」
我披上外套,路過他倆的時候揚眉一笑:「你這位親親上司,總有護不住你的時候吧?」
話落,又看向我丈夫:「過兩天就是你接手公司的過渡酒會了吧,遲延,別跟我作,不然你能不能坐穩這把椅子,我就不好說了。」
4.
「你家境那麼好幹嘛還非得圖這幾箱子錢?」
那天從遲家離開後,我潤到了自己買的另一處房子裏。
說話的人是個小白臉。
麵前的男人剛洗完澡,大喇喇地裹著浴巾出來,蒸騰的熱氣把他皙白的皮膚熏得泛紅。
水珠從胸前滾落,途徑腹部明顯的溝溝壑壑,最終沒入勁瘦的腰身。
我像被燙到一樣趕緊撇開目光,幹咳兩聲,強裝得一副高深莫測:「你不懂。」
我本來每周都會來這給遲灼投喂一次,確保這位少爺不至於餓死。
但是最近因為「和男主結婚」這一劇情的推動,我這一個星期都在沉浸式籌備婚禮,已經有一陣兒沒見過他了。
「你很缺錢?」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中的不悅被藏得極好,可我仍能感受得到。
不等我回答,他忽然欺身而上。
濃鬱的男性氣息把我籠罩在一寸小小的角落裏。
和我身上同樣的沐浴露的味道鑽進我的鼻子裏,像被扼住了喉嚨,有點透不過氣。
「你,你離我遠點。」
「那你告訴我,榮秋秋,你到底要做什麼?」
「遲灼!我我我你你你我跟你說我現在不是自由身呢!」我猛猛發抖。
「我在乎?」
他眼中玩味漸濃,見我往後縮,步步緊逼,臉幾乎貼著我的臉。
遲灼真的很會,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他自然地用自己的鼻息尋找我的鼻息。
不妙。
我心尖兒都在發顫。
他的氣息噴灑在我的唇邊時,我倏地閉上眼,道心大亂。
結果等了半天,我沒開口,想象中的那個吻也沒落下來。
「你臉紅什麼?」
他輕笑一聲,指腹重重地撚著我的唇角。
我忍受著,直到再睜開眼,他已經穿好了上衣。
眼前這個男人叫遲灼,本文的最強男配,遲家正牌公子,十六歲走失,二十四歲忽然回了家。
隻是書中的遲灼,溫柔無害,仿佛什麼也無法波動他的情緒,遠遠沒有現在這麼......
僭越。
原著和我撿回來的這玩意簡直就是買家秀和賣家秀的區別。
現在的他簡直就是個瘋子,是一頭不管做什麼都全憑本能的獸。
直覺告訴我,今天的遲灼,很危險。
「遲灼,你得回去。」我喘著氣,心悸還沒有平息。
遲灼這個人,是我在天橋底下一個收破爛的地方偶然撿回來的。
對照了書中的細節,我確定他就是遲家大少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失憶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為了改變劇情,我把他暫時養在了這處的房產之中。
聽完我的話,他毫不猶豫頷首:「隻要是你想的,我都會去做。」
他慢條斯理地扶了扶眼鏡,走到我身邊。
「隻是,你要支付什麼報酬給我才好呢?」
心中微沉,脖頸處傳來熱氣。
自知是躲不過了,我眯起眼,順勢歪頭,露出那一側的肌膚。
我幾乎在一瞬間就做好了思想準備,遲灼長得這麼帥,橫豎我也是血賺不虧。
輕盈的吻擦過我的頸側,他似乎很滿意我的順從,抬眸一笑:「定金,我先收下了。」
剛開始,我以為自己撿他回來是金屋藏嬌。
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在與虎謀皮。